我從王母殿中出來之后,小翠鳥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回想著剛剛王母同我說的話有些不解。
王母說只讓我不論何時只跟隨著內心去做選擇就好,她說她雖不喜容鶴,可她不能去干涉我的命運,王母在我眼中是有著大智慧的人,她說的話一定都是對的,她說讓我日后不論在何種境地里,都要保留著現在的一顆初心,她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最后,她說,既然我心意已定,就如此走下去罷,讓我無事可不用再回昆侖來了。
我出了王母的殿中后,在院中待了好半天,然后才反應過來,我與容鶴的事情,王母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我感覺王母看我的眼神中有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我獨自平復了好一會兒心緒,才踏出這里。
我想到容鶴還在桃林里等我,王母說不用帶著容鶴去見她了,可是桃樹老頭總得要見一見的,眼下天光正好,順著這玉白的階梯走下就是桃林,階梯的兩旁是桃之夭夭,微風拂過,花瓣被吹落在地上,不一會兒這地上的落花就化去了蹤影,再不見一點痕跡。
我化作原形朝桃林飛去,桃林雖大,可我從小就長在這兒,這基本就是我的地盤,每一處我都極熟。我想著眼下可能是我最后一遭在昆侖里頭了,心頭其實有點難過,此番我從上頭掠過這桃林的每一處地界,不覺發出一聲啼叫,這霜降時節里,桃林空曠,隱隱傳來回響。
這時節桃子都落了,樹上光禿禿的,只有一些殘葉掛在枝頭上,被我的啼叫聲驚落了些許,更覺蒼涼。
很輕易就找到容鶴,他站在一處石亭外,只呆呆的瞧著,并不進去那亭中。我飛過去落在這石亭的頂上落定,看著他,他瞧著的那處地方什么也沒有,可他的眼中卻并不空落,只瞧他的眼神,怕是會覺得他在瞧著那處站著的某個人一般。
是以我站在這石亭頂上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化成人形,走到他瞧的那處。他恍然回過神來,對我笑道“阿梔。”
容鶴總是一見我就笑,可我卻記掛著他方才的樣子,所以問道“容鶴仙你方才在看什么看得那樣入神?”
他斂起一絲笑意,轉個方向,看著前方,并不瞧我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
我又轉到他的跟前,像他方才那般呆呆的瞧著他,不說話。
他見我呆傻的樣子,又笑了起來道“你怎的這么久才來,你可是去見了王母?”
我心中本來就有點難過,他這廂提起,我就更難過了,我不再去想他方才的模樣,把王母對我說的話都道與他聽,尤其是,王母說我以后無事不用再回昆侖了,他聽罷見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覺得有些心疼,我對他說“容鶴仙,我以后沒有家了。”
他將我擁入懷里,還輕輕地拍著我的后背“天宮就是你的家呀,我在哪里,哪里都是你的家呀。”
我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我聽他這么一說覺得心中的難受少了幾分,他松開了環繞住我的手,與我拉開了一點距離,雖然含著笑意但是語氣很肯定問我道“阿梔,你可愿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我突然記起來,我初遇容鶴的時候,是在天宮的桃園里,我闖了禍事,他襄救于我,那時候的桃園,桃花剛謝,結了新果,可我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場最盛大的花開。眼下快入冬的時節,萬物俱寂,他問我愿不愿意我做他的妻子,這蕭瑟的桃林中,因為他這一句話,讓我覺得此處竟然比那春日里桃花開得最好的時候還要明艷上三分。
他望著我笑,我也望著他笑,正準備答應他時,前頭的林子傳來動靜,竟是小翠鳥帶著桃樹老頭過來尋我來了。
桃樹老頭一個地仙,雖然是活了這許多年吧,但是怎么說也是神仙,可他總是一副老態,九重天上那些年老的神仙也不似他這般,他總是拐杖不離手的樣子,我每次惹了他生氣,最怕他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