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收好這副桃林初見圖,再打開了一副,是一副丹青人像,與先前容鶴給我畫的那張甚為相似,乍一看會以為是我,只是這人像的背后是片片竹林,還畫了兩只小靈鳥繞在這人面的身邊。
這匣中還剩下幾幅,我已經無力再打開別的畫卷。
那異樣的光點引我來此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我看到這些容鶴的舊物。我小心將這匣子再收好,使了個決讓它回歸原位。
怪不得那知虞公主這段時日總是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我,我總算是明白了,只是這匣子被束之高閣,且容鶴的書房平日里無人敢進,這知虞是如何找到這些舊物的呢?
想來也只有前段時日我與容鶴回了昆侖的時候,她才得了機會吧。
我不知道是怎么從容鶴的書房回到了自己的房內,心緒不寧,迷迷糊糊的睡了,中途驚醒了好幾次,夢中反反復復都是之前夢到過場景。
桃林之中,月下礁石,溫泉池內,之前夢見的這些畫面之時我始終瞧不清的神女的面容漸漸清晰了起來,只是每次我在看清那神女面容漸漸變成我自己的時候,我總是被驚醒。
我再強迫自己睡過去,入夢后還是同樣的場景,如此反復幾次,這天總算是亮了。
我醒了之后出了房內,走到外頭,見到庭中仙侍多了起來,仙侍們見了我喜滋滋的向我道喜,說天帝今晨出關了,此刻已去了朝會。
我聽見容鶴出了關,心中大石落下,可是一轉念,昨日所見之景如如鯁在喉,我不過初來九重天之上,勞容鶴相救一回,便得了他的照顧,一直住在他的寢宮之中,他對我的那些好,那些無微不至,讓我曾經也深深疑惑過,為何容鶴會對我這么好。
我那時尚不懂情愛,看了司命相贈的話本,從凡界的故事里知道了些,這風月里越是復雜,這風月就會變成巨石傾軋,我以為我與容鶴不一樣。
知虞看我的眼神里的輕蔑,無非就是想告訴我,我就是因為生得與青鸞一般的模樣才得了容鶴的青眼;我自以為遇見了良人相守一生,可笑卻被當做了他的畫中人。
她想告訴我,我就是個替身罷了。
我在老梅樹底下坐了一會兒,然后決定起身離去,這里對我來說成了困局,我想去找玄女,我想回昆侖去。
在去望水閣的路上,我一時不覺撞翻了一個給煉藥坊送藥材的小仙童,這小仙童瞧著有點臉熟,好像上次在煉藥坊外見到月風曾與他交代些什么,眼下我無心去想那許多,我向他道了個歉,于是繼續朝著望水閣走去,剛走到天河邊上,在月白橋上我就暈了過去。
我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何處,我已經在這處荒野里轉悠了一會兒了,卻瞧不出這里是何處,忽然聽到身后有一陣大動靜。我回頭看去,竟是一青色身形巨大的鳥從半空之中直接落在了這砂石地上頭。
我從沒見過什么鳥的身形會有這么大,它落到地上還引起一陣異動,這地上的砂石滾動了幾圈,被震出了好遠。
它看起來像是受了傷,已經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不受控制的緩慢朝它走去,然后蹲在它的身邊,我伸出手去想觸碰一下它,卻撲了空,我的手能直接穿過它的身體。
難道這又是夢?
可我為何會做般奇異的夢境,這處荒野我確定我沒有來過,這里看起來甚是荒涼,寸草不生,只在這砂石地的前頭有一小溪流,這小溪流的水顏色發黑,我站起身后向后退了兩步,因為這鳥前一刻動了一下,像是想振翅飛起來。
誰知剛飛起來不到幾仗高,復而又掉落了下來,然后我聽見它發出一聲哀啼,在這荒野之地里傳出去好遠。
我在這夢境之中時,并不知道方才撞見的那個童子去將我的情況告訴了月風,月風聽見童子同他說我似乎是朝著望水閣的方向走了過去之后,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