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恬從未想過還會有人在雨天來接自己回家,本是個伶仃之人,竟還有人牽掛著。自從二姐嫁出去了以后,這家里自己便好像是空氣一般,除了老太爺那若有若無的暗示,把人當棋子一般插進別家,其他便沒有人在意自己是過的怎么樣,諾大的一個梁家,到沒有一點親情用在自己身上。
梁懷安來了,高興是有的,卻無法純粹的高興起來,甚至還帶著點嫉妒,如此翩翩公子,不配與自己為伍。可還是辭別了馬銷遠,帶著笑回去了,好似一出的真的哥哥接妹妹回家的戲。
“我來接你,你不會怨我吧。”帶著些試探,懷安有些惴惴不安的說道。
梁恬一手拉著綏,直接跳上了馬車,回頭對懷安笑道,“怎么會,懷安哥哥能來接我,我已十分高興,況且我的點心早已送到,我正愁這雨沒法回去呢,這倒真是時候。只是還未到午時,你怎么就回去了呢,今日的事都辦完了,早間也忘記問你一句可有難處,倒是我的不體貼。”
“沒甚難處,現在還不曾回去,本來是先過來與你說一聲,等到下午再來接你,我剛才沒找到機會說···,只望沒有打擾到你。”懷安也踩著凳子上了車,還是與梁恬保持著一些距離,不敢逾越。
“無妨,懷安哥哥去哪兒方便,我便一起去,總不能辜負你的好心。”
懷安聽到‘好心’兩字卻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說道,“這點事是應該的,近日我給父親看著丁香苑,便去那里吧。”說著又吩咐前面車夫回程。
“大伯最近不在嗎?前幾日也沒見他來浣花園,往常倒是時常來看看的。”
懷安有些慌亂,眼神帶著些躲避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總歸是為著梁家的事。”
梁恬覺得此中大有文章,有心套話,便頗有心機的說道,“大伯這些年為梁家做了許多事,我也打心底里佩服,如果能給大伯分些憂,也不算白養著我們這群吃飯的。”
“我也這樣覺得,不過父親這事也并不讓我插手。說到吃飯,呆會兒我讓廚子給你做些好吃的,你便先吃,不用等我,我今日還要去浣花園看看施工進程如何了。”這也是個不上套的,頗費功夫。
梁恬又使了些法子,到底還是個口嚴的,從馬家到菜桌上也沒讓梁恬套出半個字來,如果為梁家做事,當真需要這樣隱秘么,飯到嘴邊便好好品嘗了,到比浣花園的廚子做的好吃些,真沒有白費這上好的地段!
可現在有的人卻沒法好好吃飯。
梁恬剛走,馬家又來了人,不是別人,正是呆在茶山上的馬銘新,冒著雨趕著馬車急忙的趕回了馬家,趕到時身上已經全濕了,好不狼狽。
“三哥,你讓我好找!要不是偶然碰到了阿武,我也不知道原來你就在這里。”饒是平日話少的銘新也忍不住了,今天上午真是找了一天的人,個個都這么難找。
王三還沒來得及搭腔,銷遠卻湊了上去,“你這是怎么了,弄得這樣濕,當心染了風寒,藥很苦的。”說著便吩咐人去給銘新拿毛巾過來擦一擦。
銘新擺了擺手,見桌上有茶水,便自顧自的到了一杯來喝,這一路真是口渴的緊,又順嘴說道,“茶山出事了。”
“何事!”這次倒是王三趕了趟,提前問了出來。
“三哥,你等等···,我先喝了這個口茶水,實在口渴。”銘新一咕嚕把杯里的茶水喝完,歇了一會兒,方才與王三說道,“大伯也讓我先把這事說與你聽了,再一起去茶山。”
原來是兩天前,銘新因著頭一天晚上賬房先生說有一個茶農已經一天沒上工的關系,便跟著相熟的伙計去他家找人,看看是因何原因,如是病了也好探望一番。
那人沒有見著,卻有一婦人出來哭訴,“他都兩天未回家了,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兒了,他在你們茶山上做事,卻來我這兒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