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歐陽蓮自是知道思明僅有舅舅相依為命,只是沒想到與那爹娘還有這樣的事,怕他心中自責,趕忙說道,“我懂得你,一切都過去了。”
思明搖了搖頭,說道,“我過不去,···我過不去了,周叔一家也沒了,老房子也換了人家了,我再回去,沒人再認得我了。我把他們放在心底,努力在這里活下去,他們卻盡數都沒了,我有時也不知道活著還能再做些什么。”說著竟嗚咽了起來。
“別人總以為我還恨著我的爹娘,可我只是怕,我怕他們再回來,那這些年我的努力又算些什么呢。可我又怕他們回不來,留給我的僅僅是兩座墳。所以我逃走了,一點也沒有去找他們,甚至連問也沒問。”帶著哭腔,思明把頭埋在膝蓋上,浸濕了一片。
“人生便就是這樣不能兩全,我喜歡的人一個個都離我而去,她在我身邊時,我沒能好好珍惜,等到她真的回去,我又離不開了,你說這樣的人,該是個怎么樣的下場。”
這雪是真的越下越冷了,歐陽蓮攏了攏身上的被子,輕聲對思明說道,“去里面吧,再蹲下去,明天就該得風寒了。”
思明再起來時,歐陽蓮早已回了家。
慘白的陽光下,顧文德倚靠在門框上,見思明醒了,好似隨便聊起一般,說道,“你可別又去招惹一個,阿盼說的梁姑娘的事,可有個著落了?”
著落?梁家人都派人來滅口了,還來說這些做什么,思明擺了擺手,讓他出去,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想起昨晚一股腦說了那么些事,思明自嘲的笑了笑,昨天晚上真是發了瘋,跟她說那么多的話。
思明起床沒過多久,便有龍家的全貴兒過來,帶著好消息,笑嘻嘻的過來找思明,說道,“王公子,東家今天早上得了信,白地城那邊的事兒妥了,想問你怎么打算?”
打算···,思明沒料到,那里的事竟結束得這么早,不過自己也算出來一月有余了,龍家既然知道派人來接自己,想必也早介入了這事情,這時解決到不算奇怪。
“我想早點回白地城,也好早些回來,再替東家做事。”思明回道。
“東家也說了,明天一早有一批要去白地城的車隊,王公子若是愿意,就幫忙搭把手,領個隊。”全貴兒的話倒是說得好聽,給足了思明面子。
思明也領會了,不管龍平打著什么主意,至少自己目前對他來說是可用的,便不推辭,對全貴兒說道,“那便有勞貴兒哥傳話了。”
這一客氣,倒有些嚇到全貴兒,趕忙抬手說道,“抬舉我了,我不過是個跑腿的,就算王公子也替東家做事,也該做個掌柜的,仍叫我全貴兒就行了。”
掌柜的···,雖然之前龍平說過要給自己一個掌柜的做做,可思明還沒有自大到真覺得自己能做得了,之前雖也替馬家出謀劃策,可那局面比這地方可小得多了,這一上來便給自己一個掌柜做,只怕也不好服眾吧。
不過將這些事暫且不說,思明的逃亡生活也該結束了,這筆賬終究要回去算算,想了這么久,把這事捅出來的人,和路上來攔自己滅口的人,都該等著自己回去給個交待。
只是可惜來時身上隨身帶的碎銀子,也只剩下回去的盤纏了,這次又受了百獸堂人許多照顧,思明只得拎著舅舅藏了許久的酒去道謝一番。
到門口時,又有些武夫過來與思明問好,約著再要喝酒,見到思明提著的酒壇,更是開心,提起壇子就往里面走,邊看邊說,“這是上次東家從地窖里搬出來的那批嗎?”
思明也不知道這酒是怎么來的,見那人問起,又笑了笑,便是默認了。
那人到笑開了,這酒最是爽口,說著便招呼思明進去堂屋里,卻只有歐陽蓮正坐在一邊,丟蠶豆吃。
雖還是一身紅色衣裳,卻比之前素雅了些,見思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