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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被馬七爺鬧了后的馬家年會,也沒有因為這點小事起了什么漣漪,坐在中間的茶商門推杯換盞,像是沒聽到過什么一般。只有剛才起來說了話的銘怡,有些斂不住自己的情緒,沒吃了幾筷子,就帶著安安,找了個借口去銘新屋里呆著了。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又有錦善跟了進來,手里拿著幾塊手帕包著的糕點,哄著安安吃了,小聲對銘怡說道,“怡姐姐,你這又是何必呢?跟一個發(fā)酒瘋的人置什么氣。”
“我沒事,你怎么也不吃了。”銘怡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眼睛,勉強笑著說道。
馬錦善起了身,拍了拍手上的糕點屑,笑著說道,“這有什么吃的,年年都是這樣,我們不過是那些茶商的陪客,等晚上我們自己再熱鬧熱鬧。”
錦善一向少來城北,更少來大伯家的宅子,對于銘新的臥房更是陌生,環(huán)顧四周,除了一張床、一臺書桌,倒沒有別的擺飾,比自己住的地方簡陋許多,說是個臨時客居之處都不稀奇。
“怡姐姐,你們家的老房子翻修了嗎?現(xiàn)在銘新這樣子還能搬過去住。”錦善嫌屋里無趣,環(huán)顧一周便又挨著銘怡坐了下來。
銘怡嘆了口氣,說道,“你姐夫把這幾年存的錢都揮霍光了,哪來翻新的銀子,眼看著他也大了,也到了明白自己的窘境時候。”
錦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們這兄弟淡雅得很呢,不爭不搶的,心腸又軟,我看他指不定啥時候能意識到自己寄人籬下。”
噓!聽見錦善還是這么口無遮攔,趕緊上前將她的嘴捂住,悄聲說道,“這邊可不比你們南邊,他們派人盯著呢。”
錦善眨了眨眼,從銘怡手里掙脫了出來,也小聲說道,“我知道,那個林亮簡直是大伯的影子,都把力氣留著對付自己人了。”
兩人正說著,聽到門邊有聲音響起,也不知道是誰來了,趕緊分開,假裝著在哄安安好玩。進來的卻是個伙計,給銘新拿了張新手帕便出去了。
“不說這些了,剛才銷遠說的茶葉的事,你可有感覺嗎?”錦善手里把玩著桌上的茶杯,閑聊似的問起。
“茶葉我不知道,倒是最近城里的東西都貴了許多,新來的廚娘最近總是抱怨給的銀子不夠花,二兩牛肉就花去了八錢銀子,還不如往年成色。”銘怡說道。
錦善向來不清楚這些瑣碎事,聽得八錢銀子能買到二兩牛肉,反問道,“這很貴嗎?”
銘怡聽了這話,嬉笑一聲,說道,“我看你們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往年這時候的牛肉雖也貴,也只到五六錢銀子,今年偏偏都貴了起來。若是米價還情有可原,北面鬧饑荒,這邊受些影響也是正常,連牛肉也這樣,不知道是不是有大戶在捂著牛不殺,等到開年漲價大賺一筆。”
錦善越發(fā)得不明白,擺了擺手,說道,“那這些跟茶葉又沒有關(guān)系,管它們漲不漲呢。”
“傻丫頭,我們靠茶葉吃飯的,其他東西漲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水漲船高一般,只能漲茶葉的價格,我看銷遠說的明年茶葉有變這事,不是亂說的。”銘怡起身瞧了一眼外面,看見馬斌正四處喝酒,便將錦善拉到身邊悄悄說道,“前幾天,我過來找銘新時,正看見大伯從外面回來,一張臉喝得通紅,只怕是去見了龍家的掌柜,套明年茶葉的話呢,你沒發(fā)現(xiàn)今年請的小商販特別多?”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安安突然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銘怡趕緊過去哄著,一回頭正看見銷遠在門口杵著,生生嚇了一跳,往后面退了兩步,說道,“你這什么時候來的,嚇死我了。”
銷遠沒想到自己會嚇到人,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見你們也沒吃上幾口,就去廚房單獨拿了一份菜,給你們送來,小侄兒也餓了吧,看見吃的就開心。”
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