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人疼惜可憐人,誰想跑,出不去二十里,就可能掉腦袋。”
譚老七聽到這里,終于對朱頤垣生出了一絲敬意,人家雖然年輕,但道理說得通透,在當(dāng)下,就需要這么個明白人。
“朱公子放心,你看得起我,俺譚老七也不會辜負(fù)這么多鄉(xiāng)親。”
他們倆商量妥當(dāng),就從柳樹叢出來,此時朱老爹已經(jīng)在收拾了。
粥分光了,帶來的碗筷餐具,沒法一人一個,就一戶一件,也都分光了,然后他們父子就匆匆離開,沒有過多停留。
只是舍粥,再無其他。
朱頤垣生怕引起謝遷的懷疑猜忌,此刻的他,就仿佛在萬丈峽谷上面走鋼索,只要錯一點(diǎn),就有粉身碎骨的風(fēng)險。
你說他不擔(dān)心譚老七逃跑嗎?
當(dāng)然擔(dān)心,可問題是連譚老七這種鄉(xiāng)親都不信,他還能信誰?
所幸接下來的事情,讓朱頤垣大喜過望……譚老七確實是個有本事的,肯定在外面闖蕩過,見識不凡。
他把青壯挑出來,就地取材,利用柳樹枝,替鄉(xiāng)親們搭建臨時的棚子,用茅草遮蓋,擋雨不奢望了,遮風(fēng)還是勉強(qiáng)的。
棚子弄好,譚老七讓老人孩子先住進(jìn)去,青壯都在外面巡邏守夜,保護(hù)安全。
朱頤垣的銀子和糧食送來,這些村民總算能喝上稀粥。譚老七甚至還弄到了一些草藥,給老人服用,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弄到的。
整個青石集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氛圍,村子里是謝遷的義軍,村子外是被趕出去的百姓。
雙方各安生業(yè),互不打擾。
只是偶爾有義軍經(jīng)過,才會驚嘆,這幫老弱婦孺居然沒有餓死,還真是命大。
平衡并沒有持續(xù)多少時間,三天之后,謝遷主動讓人,把朱頤垣和老爹都給叫過去。作為未來魯王和世子的人選,他們爺倆是有座位的。
謝遷顯得很興奮,“這些日子咱們養(yǎng)精蓄銳,我看大家伙的精氣神不錯。我又讓人打聽了,張家原有五百多家丁,被咱們打了一次,現(xiàn)在只有三百人。咱們有一千五百多人,五個打一個,也能把他們都弄死了。所以我決定,今天就發(fā)兵大莊村,徹底滅了張家。”
要打仗了!
朱頤垣的心不由得狠狠一縮,就在他的對面,一個長相兇惡的頭領(lǐng)站了起來,他大聲對謝遷道:“大龍頭,張家早就該打了。我看不如這樣,驅(qū)趕青石集的百姓,讓他們打頭陣。”
這話一出,朱頤垣就警惕起來。
謝遷皺著眉頭道:“怎么回事?青石集的老百姓,還沒有歸附咱們?”
面向兇惡的首領(lǐng)哼道:“還不是有人給他們送糧食,這幫東西,吃飽了肚子,又怎么會跟著大龍頭?”
謝遷怔了下,就說道:“休要胡言,朱大人的兩石糧食是從我這里拿去的,咱們占了房舍,給點(diǎn)吃的,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他們要想吃得更飽,就要跟著咱們干。正好挑揀青壯充實麾下。”
很顯然,不是青壯,謝遷是不考慮的,盡管如此,也算是宅心仁厚了。
“謝頭領(lǐng),我確實只送去了兩石糧食,按理說好幾百人,應(yīng)該斷炊了。許是他們骨輕命賤,又或是能弄些魚蝦,打些野味,勉強(qiáng)維持,也未可知。”朱老爹盡力撇清自己的干系。
謝遷皺著眉頭道:“不說這些了,既然要打仗,驅(qū)趕他們在前面,也沒有什么不妥的。”
那個惡面頭領(lǐng)大喜,就準(zhǔn)備安排人動手。
這時候朱頤垣急忙道:“謝頭領(lǐng),我倒是瞧見村外邊搭起了棚子,村民們井井有條,很有章法,雖然是老弱婦孺為主,卻也不簡單。”
謝遷道:“這么說,青石集的百姓,還有一套了?”
朱頤垣笑道:“遇到的變故多了,久病成良醫(yī)……謝頭領(lǐng),這些老弱婦孺去沖陣,估計沒看見人,就自己先垮了。他們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