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不明白怎么回事,一把扶住老掌柜的,“哎呦掌柜您這是怎么了?老寒腿又犯了,八成是您昨天走山路給凍著啦,快回房間休息著吧!”
王掌柜不在店里住,趕上收賬晚上回不去就得著哪間客房沒人就住在哪。店小二扶著老掌柜就來到了凌云秀隔壁的房間,老掌柜眉頭緊鎖心事重重,店小二也不敢多問退出去給掌柜的打熱水泡腳。
這里外里一忙活,就把凌云秀的二斤牛肉和小燒酒給忘了。
凌云秀正在氣頭上,雖然不嗜酒也想著喝兩盅。老掌柜正在隔壁泡腳,耳輪中就聽隔壁有人喊,“小二!我的酒呢!”
老掌柜心里一個激靈,這雜碎小子怎么還敢得罪這小祖宗。用被單子當擦腳布,連鞋都沒穿,老掌柜急匆匆的跑下樓去給凌云秀燙酒。一陣忙活,店小二披著白色擦桌布貓著腰把酒菜上齊,聽老掌柜的吩咐還給多上了三小碟子點心。
“客官您吃著喝著,這是我們老掌柜送的西域雪花膏、榴蓮酥還有這個桃花餅。”
凌云秀打眼看了看,指著碟子,“這榴蓮酥就算了吧,這個端下去。”
“哎,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道了聲萬福店小二灰溜溜的關(guān)上房門,凌云秀打聽好了孫家大戶的住址今晚她就要夜探孫家大宅。
這就得說道說道這孫大頭的來歷,自古是窮不與富斗,民不與官爭。說的是你沒錢就別去招惹那有錢的主,你再有錢,也別去和當官的爭利。當官的都講究官高一級壓死人,這沒官的自然不能和有官的爭。感情人家當官的不樂意,嘴角一歪歪筆尖一晃蕩給定成死罪,喊冤都沒人搭理,這就是這么個世道。
孫大頭的爺爺孫峰孫員外,天子趙炟領(lǐng)兵起義的時候就出資扶持。等到趙炟真的打下了半壁江山,孫員外也就落了個閑職。至于什么職早就不可考證,孫員外死后孫大頭的爹幾乎敗光了全部家產(chǎn)只留下一院大宅。那時候?qū)O家已經(jīng)敗落,兩個老婆就生這么一個窮孩子,小時候腦袋大鎮(zhèn)上人都戲稱他為孫大頭。再后來這個孫大頭機緣巧合之下結(jié)實當?shù)乜h令,縣令念孫員外之恩參奏一本給孫大頭謀了個九品芝麻官。
這孫大頭有兩膀子功夫,索性給他封了個縣兵教頭。吃著公家的官響,孫大頭可不在兵房里教武術(shù)。孫大頭憑著他和縣太爺?shù)年P(guān)系廣交朋友,五湖四海當官的憑著縣太爺?shù)年P(guān)系也都高看他一眼。此人囂張跋扈又和鎮(zhèn)外的山匪串通一氣,雖說個性張揚卻也沒太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當晚夜色漸濃,月黑風高,一片片烏云把月光死死地蓋住街頭巷尾伸手不見五指。凌云秀打著小燈籠走在街上,街道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老貓在冬天多半被凍死,所以連一聲貓叫都沒有。孫家大宅坐落在王家老店的北側(cè),從帽兒山趕回來的時候走得匆忙并未仔細觀瞧,印象中似乎是有那么一深宅大院。
街頭巷尾多半沒點著燈,偶爾有那么幾戶人家也是亮著小小的油燈從牛皮紙的縫隙透出一點點光來。夜里的風不像白天那么大,這么走倒是沒覺得怎么不自在,小鎮(zhèn)不大順著土路一直走就能看到遠處矗立著一所大宅。大宅如今看來也是非常氣派,光是院墻就比別人家的房子尖兒都高。大宅里冒尖的兩間二層小樓,屋頂蓋著琉璃瓦發(fā)出淡淡的白色熒光。
朱漆大門已經(jīng)變成暗黃色,門上兩只銅環(huán)子被擦得锃亮,門前沒人。孫大頭雖說比較神氣,卻也沒神氣到雇十幾口家丁。院子里就有兩個負責縫縫補補的丫鬟、一個管做飯的大腳婆子、外加幾個不住在大宅而隨時聽候差遣的力工。
凌云秀沒去動那朱漆大門,噗的一聲吧燈籠吹滅小心翼翼的放在墻角。凌云秀本人抬頭試了試墻的高度,以她的身高,蹦起來也摸不到墻頭。為了不驚動院子里的人,凌云秀爬上一旁的歪脖樹,歪脖樹常年沒有人打理枝芽已經(jīng)垂到大宅里面。從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