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竹帶領趙炟穿過竹林小路來到一片寬闊地帶,月光灑下,只有一間連院墻都沒有的三間小屋。其中一間亮著燈,眼看皇上到來立即有人影攢動。那影子移動得很慢,但看得出很急促。還沒等他們來到門前,那人已經沖了出來,跪倒在地朝上口頭。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平身吧,其實我還是喜歡你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先前他確是如此,不過自從那一次趙炟喝了點酒要人削了他的鼻子和耳朵以后,他好似變了個人似的。趙炟雖然覺著那么做不對,可從這一個錯誤的舉動反而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什么所謂的高僧,都是狗屁,兩三刀就扛不住了嗎?
趙炟清了清嗓子,“咳咳,不知道這兩年你是怎么對待朕的愛妃,有沒有欺負她呀?”
雖然靈竹是名義上的妃子,可后宮人從沒有拿她當過真正的妃子,就連月供都得她親自到內務府去領。手下的侍女既然如此看不起她,那么這位西域高僧自然也是如此,洗衣服做飯都是她,有時候還兼顧劈柴煮洗澡水這樣的重活。
靈竹搶先一步,“皇上,閻法師待我很好。”
趙炟一把扯過她的手,指著上面的老繭給他看。
“這叫很好?”
“臣知罪!”
“你不知罪,倘若你知道這是殺頭的罪過,還會如此對待朕的愛妃嗎?”
這會兒閻法師都快尿了褲子,先前沒覺著天朝上國會如此不拿人當人。后來他漸漸地發現,皇上想要誰死誰就得死,在這里他不是人,只是一個什么會動彈的物件。
靈竹也有些不好意思,手上的老繭已經結得老厚,因為常年上山劈柴還要兼顧修剪毛竹。干粗活自然會生老繭,不光手上有常年走山的腳上也有。趙炟看起來很是心疼的樣子,摸索著那老繭,稍微用力扣了一下。
“疼嗎?”
靈竹心想這不是廢話嗎,老繭怎么可能疼,有那老繭生得厚的手掌探油鍋都不覺得疼。
“不疼。”,她沒什么奉承的話,就只是回答了一句。
“那么本王今晚要你的牌子,愛妃覺著如何?”
趙炟從太監手里拿過一笑木牌子,木牌子上刻著靈竹的名字,這木牌比其他的都舊,因為常年揣在太監懷里。后宮的嬪妃哪個不想被翻,只有靈竹一個人不僅不樂意而且不樂意,非常的不樂意。于是漸漸地趙炟還真就忘了有靈竹這么個人,如今想起來方才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靈竹好似不情愿,老太監在一旁戳了戳她。
“哦,皇上進去說話吧,天寒地凍莫要傷了身體才好。”
趙炟點點頭,跟著靈竹進了屋子,閻法師就這么被扔在門外,沒人叫他起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邊往屋子里走,老太監還一邊對她耳語,“我的姑奶奶,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您可千萬別甩性子,等你長大了就知道我的好啦!聽老奴一句勸,皇上說啥您都答應著,對你沒壞處!”
道理她都懂,畢竟在后宮生活了這么久,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那后宮的嬪妃為了討皇上歡心,聽說皇上喜歡扇子,深更半夜派人來后山挖羅漢竹。那羅漢竹本就稀少,她要去爭,還被那奴才給一頓毒打,想要去告狀又不想見那趙炟只好忍氣吞聲。
這兩年靈竹自以為趙炟都快把她給忘了,心想這樣最好,如果能混出宮就再好不過了。這些年存了不少銀子,出去做個小買賣,嫁個如意郎君。哪怕是倒插門也好,她無父無母的,與郎君開個小鋪子豈不美哉?
萬萬沒想到,方才小太監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愣說是皇上翻了她的牌子。猶如五雷轟頂一般,不過是在緊急也由不得她發愣,這才將那多年前的衣服翻出來,搓了搓那干得像是石頭塊的胭脂,梳洗打扮出來迎接皇上。
皇上閱人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