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瞬間,有一張放大的臉在自己面前。
明亮的瞳仁,俊秀的眉眼,微微有點下垂的眼尾總是帶著一絲道不明的愁緒。鼻梁上有節,有一粒小小的黑色痣。形狀漂亮的嘴唇有些許干裂,恐怕是奔波一路無暇喝水鬧的。
這張臉熟悉非常,但文雪之仍懵了片刻才認出來他是誰。
“……云、云崖?”
“是我,小姐。”云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扭動腦袋看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云崖的懷里。他單膝跪地,穩穩地托著她,雙手懸著,不敢輕易地碰到她分毫。
“你這幾天都去哪了,怎么才回來呀!”
見到熟悉的人,文雪之立馬來了精神,方才那些的神鬼精怪立刻被拋之腦后。她高興又有些埋怨地從他懷中蹦出來,蹲在他跟前。
“……看你沒事就好,剛才還在胡言亂語,我都慌了些。”懷里一空,云崖表情閃過須臾的失落,但看到文雪之因為他的回來而高興,他還是溫柔地露出了笑意說道“確是醫仙神醫妙手,我這一個不留神沒盯著你你就打算羽化登仙了。”
“嗨呀,意外意外~你這不是趕回來救我了嗎。”
她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也站起來不必跪著。云崖便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站起來,高高的個子站在文雪之身邊,就像一棵踏實可靠的白玉蘭一樣。
“對了,你先幫我把那個紫薇花摘下來,我好給你們做香囊。”
“香囊……?方才那般涉險就是為了香囊?”云崖搖了搖頭,看見文雪之興致勃勃的樣子又不好多說什么,只得朝著有花的那面山壁施展輕功,不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站到了那山壁上頭。
“要多少?”
“全要!”
“好。”
回應著她,云崖小心翼翼地一朵一朵把花連著枝丫截下來,一會兒,用衣擺做的兜子就裝了一滿兜。
又落到文雪之身邊,他把兜子一敞,文雪之看了一眼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這樣就夠了,一二三四,香味淡,多熬制一些也合適。”
聽到這,云崖疑惑地問道“四……?”
“對呀,走,我們一邊回去一邊說……”
“對了,你這些天出去找我,都跑哪兒去了?”一道往醫仙居走去,文雪之開始問起來。
“那日做完早點,出來叫你,卻發現住處附近都不見你人影。還好前一日下了雨,草面泥濘未干,還能查到你的足跡。到老桃樹那多了兩副男子腳印,你的卻沒了,我就知道出事了。便追了出去。可惜到了谷外,行人足跡和車轍都太多,我一時亂了分寸,只能到可能的地方去找。”
“后來呢?你沒找到我就回來了?”
“是也不是。我花了一些功夫四處探查有沒有形色可疑之人,倒也是查到一些線索。但后來知道那戶人送了一輛馬車往醫仙谷過來,便猜想你可能被送回來了。那戶銅墻鐵壁以我的輕功沒辦法取巧,只能先回來看看。”
文雪之聽到這眼睛一亮“等等,你查到是哪戶綁了我?”
云崖靜默了片刻,答道“不,沒有。”
“……你騙人!”
“真的沒有。”
“你騙人,你都找到地兒了,怎么能不知道呢?”
“云崖確實不知。”
“……”胃口被吊地足足的,卻被狠狠潑了冷水。文雪之氣得白皙的臉通紅,別過去不想再看到云崖。
看著文雪之失望的表情,云崖只能心里苦笑了一番。
不必讓她知曉的事情,他云崖一個人抗下便好。
回到房間,連日沒有好好休息過片刻的云崖疲憊地坐在床沿上。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紅繩包著的包裹,小心地解開繩,打開紙包,只見里面的糕點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