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桃花谷出口就在眼前,唐離煙卻遲疑了。
“怎么了?”
他緩緩落下,文雪之抬起頭朝那方向張望。
視野里的一幕,讓她差點忘了呼吸。
一隊鐵騎,整整齊齊地排成方陣。士兵同馬匹各個身著金屬盔甲,前排更是有舉著彎弓的射手,死死盯著他們的方向,明晃晃的“請君入甕”。
“呵。”
這陣仗,的確給足了顏面。
唐離煙冷笑一聲,而文雪之無法消解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腦袋里轟地一片空白。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救了一個人,怎么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
桃夭子當初說的話此時忽然浮現在她腦海,仿佛一個預言
“把握倒是有,只是不知道他的來路,我總有些擔心。”
“感覺那伙人來頭不小,這小哥不知是正是邪,恐怕最后會一發不可收拾。”
……
難道,竟然一語成讖?
又或許……是文雪之她想錯了呢,或許這些兵是來從那些惡人手里救他們的呢……
一個身影從隊伍里晃了出來,打碎了文雪之最后的幻想。
是那個她看不順眼的長衫管事。他今天著了一身麻布長袍,雖然做工精致,但用料畢竟廉價,似乎是特意為了兵刃相見準備的。
他勾著嘴角皮笑肉不笑著,朝唐離煙打了聲招呼。
厲厚才看著眼前把姑娘放下,臂膀還在淌血的唐離煙,并沒有感到對方的絲毫恐懼。這驚羽閣的影剎堂主眼神里永遠是三分漠視,七分傲氣,好像并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他,哪怕是身處這樣前后夾擊的危險之境。
那日在知州府司設計將他拿下,也是傾了全府之力。要不是有線報讓他們提前設下埋伏,這唐離煙是萬萬不可能被他們鎖在地牢里的。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已經傷成那般模樣的人,過了半余月,竟就恢復得如此前無二。是他太過大意了。
此時,那在后方追擊的兩人也趕到了,雖有些狼狽,仍舊是殺氣驚人。很難想象唐離煙要怎么帶著文雪之逃脫這個境況。
唐離煙笑道“厲大人,別來無恙。”
“影剎堂主客氣了。”厲厚才看向文雪之“看來醫仙當真是枯骨生肉的當世神醫啊……哦,就是不才好奇,文侍郎文大人家的二小姐,是如何年紀輕輕就得習得此般杏林妙術的?”
文雪之一聽,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
“哈哈,這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告示,文小姐莫不是不知?”
文雪之疑惑地看著他。
那個紅衣女子厲聲呵道“大人,何必跟他們廢話,直接拿下就是了。”
“哎,不必這么著急。”厲厚才似乎并不想很快結束這個場面,原本敦厚的五官說出口中話語,顯得格外虛偽怪異“我就是想知道,文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都仙去了,這文千金是不是打算自己茍活呢。”
……
他,他說什么?
那日送走文雪之,文秉同他大兒子文義之坐在黃花梨木的扶椅上垂頭靜默。約莫一炷香,文義之終于開口,文秉聽了只是不住搖頭。
他問的是,是否要將母親文梁氏也一并送走。
一月過后,如他們所料,大理寺奉旨拿人,父子雙雙入獄。
后烏市口當間,文家因犯下株連九族的罪名,化作了一百多口無辜的亡魂。
而偌大的盛京,只要知曉文家,就無人不識文雪之。那文雪之和云崖作為漏網之魚,定是要被貼在通緝布告上,張貼滿整個華國的街坊市集。
文雪之瞬間明白了云崖之前那些古怪話語的由來。
云崖上禹州府尋她,在坊間游走,自是看到了那些布告。
他本想裝作不知,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