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這年頭別說秀才,誰遇到兵,都說不清。
手中的刀槍就是世間的真理,說不過你,砍死你。
謝富安手指微微的顫抖,說話都帶著顫音,“這~~~朱總管說笑了,您~~您是最講道理的人~~~我爹說,您和別人不一樣,是要作大事的,哪能和我們一般見識!”
算你小子會說話!
朱五揮手讓親兵退下,又笑著說道,“謝公子,你謝家是金陵第一富貴人家,殺個人不難吧!你既然恨那沈萬三,派幾個死士去就可以了。為何一定要找我呢?”
“哎!”
謝富安長嘆一聲,歪著腦袋無奈道,“我爹不讓啊!我是恨他,可是我爹喜歡他啊!”
他這么一歪頭,脖頸上的皮毛圍脖無聲的滑落,露出雪白的脖頸。
咦~~
朱五也懵了。
這小子,沒喉結!
朱五又使勁的盯盯了謝富安的下巴,太干凈了。
謝富安看起來也二十來歲了,怎么臉頰上,下巴上如此光滑,一點胡子都沒有?
這年月男人可沒又刮胡子的!、
是個女的!
女扮男裝?
一個不知道深淺,不會看眼色,和反賊打交道的富家少爺,已經是奇葩了。
一個女扮男裝,滿世界招搖,不怕和反賊打交道的富家千金,簡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
這何止是心大啊,這簡直就是沒長心!
老子是反賊,老子是殺人不眨眼的反賊。
你女扮男裝跟我這搭個什么?
是先那啥再殺好玩,還是先殺再那啥好玩?
再說,謝家人都是白癡?
金陵城第一富貴人家,唯一的血脈,這閨女是撿來的?
朱五有些無語,這么惡俗嗎?這么白癡嗎?這么降智嗎?
要是讓那些長的非常帥的讀者看到,豈不是要說,你怎么寫這么爛的梗!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
的的確確碰到了,如此的倉促,如此的惡俗!
一時間,朱五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一邊,因為朱五剛剛耍橫,謝富安也膽戰心驚的不敢說話。
氣氛有些凝固了。
半晌,不知道已經露餡的謝富安,忽然一笑,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朱總管,聽說你在造船?”
“哦~~是有這么回事!”
朱五回神,點頭說道。
定遠軍占據金陵之后,接受了官府的一切,其中就包括幾個船塢。席老道滿世界的找人,買材料造大船,根本瞞不住有心人。
謝富安朝朱五身邊湊了湊,帶著淡淡的花粉味兒。
“我謝家別的不敢說,造船一事,是發家的本事。您打算造河船還是遠航的大海船?”
朱五馬上來了精神,女扮男裝的事都拋到了一邊,現在造船是重中之重,而且是要造大船,造這天下最大的巨艦,可以裝載火炮的巨艦,造可以遠洋的巨艦。
“你家不是做絲綢布匹聲音的嗎?”朱五問道,“造船也行?”
謝富安胸有成竹,“您可知道我的外家是誰?福建的蒲家,幾百年的大海商,手底下別的沒有,造船的人一抓一大把!”
蒲家,南宋開始就是海上貿易的大莊家,數百年來屹立不倒。
遠洋船隊,連綿不絕,據說最遠可以到達大食,連蒙元都要依仗的地方豪族。
不過,這蒲家在朱五心里,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現在惡補了一番歷史知識。
蒲家非華夏血脈,大唐年間從波斯躲避戰亂而來,天朝心胸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