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吃得稀里嘩啦。
“咱們淮西人腦子都打出狗腦子了,老百姓根本沒活路。你想想,自古以來殺官造反的,誰把人命當回事兒啊!”
掌柜的一本正經的說道,“也就是咱們朱總管,咱們淮西的后生,念著鄉情,不許手下的兵馬禍害百姓!不殺人,不搶東西!讓咱們這些百姓有條活路。”說著,掌柜的有些唏噓,“俺聽說,濠州的義軍為了糧食,把安豐城都給洗了,作孽啊!”
這事朱五知道,亂世中,人吃不上飯就別談什么仁義。定遠軍軍紀好,是一直以來沒缺糧,要是真要鬧上饑荒,手下的兵馬不搶百姓才怪。
謝富安想想,“掌柜的,朱總管仁義和你把鋪子開到金陵城,有啥關系?”
“你聽俺接著說啊!”掌柜的來了談性,笑道,“俺看清楚了,這世道想活下去,就得跟對人。朱總管占了和州,俺的鋪子就開在和州。朱總管占了金陵,俺就把和州的鋪子折騰了,到金陵兌了這么一個小店!”
“你就這么信這位朱總管?”謝富安啞然失笑,問道。
掌柜的不樂意了,“俺們淮西人不信俺們淮西人,信誰?這都多少年了,俺們淮西才出朱總管這么個英雄人物!你不是俺們淮西人你不知道,朱總管說啥,俺們淮西人就干啥!你看朱總管手下那兵,哪個不是俺們淮西的?和州城外山上的英烈墓地,埋地都是俺們淮西后生的忠骨!”
手中的湯碗忽然特別沉重,心中的溫暖更加熱烈。
我是一個活不下去造反的人!受上沾滿了無數無辜的鮮血,人命!可是,在這亂世之中,就因為不亂殺人。就受到家鄉父老如此的愛戴,有愧啊!
朱五在低頭沉吟,對面謝富安的眼神卻不住在他臉上打量。似乎在想著,這個粗魯的家伙,哪有半點英雄的樣子?
嗝!
邊上,朱玉放下喝的干干凈凈湯碗,突然打了一個飽嗝。
“吃飽了?”
朱五笑道,這孩子就跟餓死鬼托生似的,小肚子就是個無底洞。
“嗯!”朱玉答應一聲,突然間似乎想起來什么,眼圈紅了,“俺老家那邊冬天也得喝羊湯。去年俺奶還給俺們煮過,今年~~~~俺家都沒人了!”
“恁家是哪?”掌柜的好奇問道。
朱玉抬頭,“河南,祥符!”
掌柜的嘆氣,臉上露出些憐惜,“娃啊,好好活著吧!俺從小聽老輩人說,咱這華夏大著呢,人幾輩子都走不到頭,人多到數不過來,咱這邊是中原!
可是只要一鬧災,他娘的就可著咱們這些這地方鬧,旱災水災天災人禍,日他娘的!”
說著,拿起朱玉的碗,“俺再給你添點,你慢慢喝!”
這個時代安徽本就屬于河南江北行省,兩個地方其實有很多的共同點,最直接的就是,多災多難。
河南靠著黃河,黃河不高興,老百姓就倒霉。
安徽這邊靠長江,長江不高興,老百姓就的死。
又是南北必經之地,從大金到蒙元,幾百年來不停的打,不停的殺。
人死了一代又一代,家鄉越打越窮。
謝富安好像是第一次聽到這些,看著朱玉的目光不禁有些柔和。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些從小錦衣玉食的人,怎會知道普通百姓的疾苦。
就此時,羊湯店的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喧嘩。
“哎~~這有羊湯,日他娘的,正好咱們兄弟喝一口熱乎的!”
朱五抬頭,門口五六個穿著定遠軍戰襖的士卒,旁若無人的進來。
定遠軍的士卒是有假期的,這幾個一看就是放假出來溜達的,手里沒有兵器,可是臉上紅撲撲的,想必已經喝了不少。
有食客見到這些大兵進來,趕緊躲得遠遠的。定遠軍的軍紀雖然好,不殺人不搶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