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千年古都。
千年以降,無數鐵血男兒為保南渡的漢家衣冠,為這座城池拋頭顱灑熱血。
千年以降,更有無數仁人志士,隔江相望華夏北方,立志北伐沖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
但同時,金陵還有另一個稱呼,金粉之地。
東南財富文化匯聚之地,瀟灑的文人士子在這里夜夜笙歌,吟詩作對。無數代讀書人,或是借酒澆愁或是懷才不遇,或是肆意人生,對酒當歌,在這城里縱情聲色,讓這座城池越發的紙醉金迷。
紅袖街,滿街紅袖。
街上是一家家連著的青樓小院,除了秦淮河外,這里是金陵文人士子,達官貴人的最愛。
往日這條街,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游人們走在路上,只要微微抬頭,就能看見樓上依窗而笑,半遮面的美嬌娘。
現在,這條街卻是一片肅殺,一片沉寂。
沒有興致勃勃,兜里裝著真金白銀的文人墨客。反而到處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兇神惡煞,怕是有一兩百人,這些穿著鐵甲的定遠士卒把這條街圍死了,不許出入。
紅袖街最大的紅袖樓,院子的老鴇,大茶壺,管事的還有那些綾羅綢緞,水靈靈的姑娘,跪了一地。
院子當中,兩個漢子大馬金刀的坐著。
一個滿面虎須身材魁梧,看一眼就覺得心驚肉跳。
一個只有一只手臂,臉上脖子上蜈蚣一樣的刀疤,還泛著肉色,一看就知道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朱進偉臉上冷笑,看都沒看跪著的人,冷冷道,“誰打了老子的兄弟?”
地上跪著的人,忙不迭的磕頭輕罪,哭泣饒命之生聲不絕于耳。
“裝可憐?”朱進偉臉上的冷笑更甚了幾分。
常遇春喝了一口酒,不屑的道,“兄弟,何必跟這些婊子廢話,洗了這鳥院子!”
這話一出口,當場有幾個女人嚇昏了過去。
朱進偉又是冷笑,“洗是不能洗的,五哥的軍法不是鬧著玩!可是這些人,折辱咱們的兄弟也不能這么算了。”說著,放下酒杯,從懷里掏出一個金餅子,鐺的一聲仍在地上,“他娘的,不過是群出來賣的,還賣出脾氣來了??床簧衔覀冞@些丘八反賊?”
隨后,朝身后大聲喊道,“來人,去街上把今日休假的兄弟都找來。今兒這紅袖街,老子包圓了,隨便快活,別想著給老子省錢!”
士卒們哄笑起來,跪著的人面如死灰。
青樓不一定就是妓院,這里面的說道多,玩法更多。可是和這些拿刀的人說不清楚。要真是讓這些大頭兵使勁的霍霍,紅袖街就完了。
“且慢!”
忽然有個膽突的聲音響起,樓上一個書生走下來,裝著膽子說道,“這位將軍,青樓不是妓宅,您~~您不能強買啊。再說,這街上好多姑娘都是賣藝唱戲的,您這~~~”
“賣藝不賣身?裝什么黃花大閨女!”
朱進偉撇嘴笑道,“誰還不知道戲子怎么回事?表面上冰清玉潔的,背地里還不是別人的玩物?哦,有錢人玩得,老子的弟兄就玩不得?老子又不是白玩。怎么?這世道賣身的都要挑人了?他們就那么金貴?既然他們金貴,好好說就是,俺們也不強求。為啥裝成人上人的樣子,肆意侮辱俺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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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回事?”
羊湯館里,一群定遠士卒湊在一起,興高采烈的議論。
旁邊,朱五也立起了耳朵。
定遠軍不許強搶民女,但是不禁止花錢找!
一個愿意買,一個愿意賣,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怎么今天好像鬧出事來了,還是從常遇春和朱進偉,這倆人哪個都不是安分的主,幾天不惹事,渾身難受。
“朱統領大伙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