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似乎晃悠了一下,胖丫頭知畫跑了進來,“老爺,小姐又去見朱五了!”
謝廣坤把額頭垂下來的頭發,撩上去,忽然看著保鏢問道,“你見過朱五,那人怎么樣?”
保鏢想了想,“回老爺,看著還行,挺利索的后生。要是不說是造反的頭子,看著就跟誰家的讀書郎似的!”
嘶!
謝廣坤嘬著牙花子坐下,又撓撓額頭,“改天認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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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八哥,打下廬州了?”
朱五叼著半個饅頭,手里看著送過來的軍報。
廬州,淮西重鎮,雖說是因為屢遭重創,廬州兵力不多的原因,但想必朱重八也是下了血本才打下的。
前年,劉福通可是圍了一個月都沒打下來。
只是,他打下那有什么用呢?
朱五腦子中飛快的算計,廬州也不是什么四通八達的地方,淮西這幾年天災不斷,廬州只不過是下一個濠州罷了。
單純的為錢糧?
更不是。
捫心自問,朱重八有著比朱五更能成就大事的氣質。堅毅,果敢,執著冷靜。關鍵時刻獲得出去,又有著非凡的人格魅力。手下那些同鄉兄弟伙伴,更是死都要捧著他。
如果沒有自己,這個時代,最杰出的豪杰,最耀眼的新星應該就是他。自己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搶在他的前面,比他快了一步而已。
但是,既然現在朱重八困在淮西苦苦掙扎,沒又出路。
自己,該怎么對他呢?
朱五一時有些犯難,他不是小孩子,可以說現在的朱五比剛到這個世界時的朱五,心狠上了十倍,陰暗了十倍,現實了十倍。
想到此處,朱五不由得手指輕輕敲打桌面,沉思起來。
坐在朱五下首的李善長,看了看朱五的臉色。
緩緩開口,“主公,可是為朱重八困擾?”
朱五轉頭,“老李,有啥話直說!”
李善長放下手中的紙筆,看著朱五正色說道,“按照在下的一起,其實很簡單,發兵吞了收之!”
朱五笑道,“你當重八哥沒有一拼之力?你太小看他了,跟他硬碰硬不值得!”
濠州軍的兵馬粗略算算起碼有五六萬人,這些可不是江南的地主武裝,而是實打實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淮西老軍,還有一部分是身經百戰的徐州子弟。
朱重八手下的將領,更是他的生死兄弟,招降的事想都不用想。再者,兩人曾經約定,彼此不刀兵相向,靜待天下大變。
盡管現在朱五心中陰暗之極,曾經的話可以厚著臉皮忘記,可是他還是不愿意做先動手的人。大概以為朱重八和他曾經的情誼,太過美好,讓朱五心中依然有著一份難以割舍的情節。
況且,現在朱重八在淮西又沒礙著自己,又不沖突。
“但是淮西不能讓他在呆了!”
李善長接著說道,“雖然他現在沒有出路,可是他占據廬州和劉福通連城一片,背靠背。江對岸又有咱們,朝廷想動都動不到他,他這日子過得也太安穩了。
咱們不打他,但是也不能讓他在咱們身后睡大覺?!?
說著,李善長往前湊了湊,“讓他去淮安,逼著他去,卡在運河的邊上,他那幾萬人可以為我定遠軍的屏障!”
朱五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碩大的地圖,用黑色筆墨標注出來的重地,淮安!
一縷陽光打進來,正好照在那兩個字上,慢慢的朱五的眼睛看得有些花了。
讓他去淮安?
屏障?
朱五搖搖頭,李善長想的太美,太低估了自己這位大哥!
如果朱重八肯按照別人的心思走,他就不是朱重八了。
自己還在懵懂,前路茫茫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