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咋活,就咋活。
俺要是想要榮華富貴,就不會在俺三十歲那年,散盡家財支持你和韓大哥?!?
劉福通慚愧道,“好兄弟,俺錯了,俺是說笑話兒,無心之言!”
“當初咱們湊在一起為啥?咱們都是一路人!”關先生的拳頭忽然砸在城墻上,“就是看不得這花花江山,朗朗乾坤讓大元給占了,就是咽不下狗朝廷欺負咱們這口氣,就是看他們不順眼!
俺啥也不想要,就是想北伐,把他們趕出中原!”
~~~
咔嚓!
嘩啦!
一聲雷,一場雨。
驛站外,大雨滂沱,雨水霹靂啪地落在地上。
驛站里,脫脫半躺在床上,氣若游絲,面如白紙。
“丞相,您好歹進一些!”參議龔伯璲,輕聲勸道,“幾日都沒吃一口了,這么下去,身子可不行?。 ?
“我死了,正合他們的意!”脫脫冷笑,“與其流放而死,不如死在這兒。山東,離家還近些!”
這里是山東境內,脫脫現在已經是流放之人。
六十萬大軍十不存一,大元開國以來未有之大敗,彈劾的奏折堆滿了皇帝的書案。
一紙詔書,脫脫從大元的丞相,變成禍害江山社稷的罪人。
來時六十萬大軍,雄心壯志。回路,只有二三老仆,幾個幕僚。
哀莫大于心死,兵敗之罪脫脫不敢推卸。但是養寇自重,心懷異志這些罪名,他同樣無法忍受。
但是皇帝根本不給他辯駁的機會,連見他一面都不想。
脫脫后知后覺,原來皇帝是早就對他有疑,皇帝早就想換掉這個,處處爭強好勝,處處念著祖宗江山的丞相。
“丞相,您自己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清者自清,萬一哪天萬歲想通了,您還有復起的余地,千萬不可自暴自棄呀!”
“咳咳咳!”脫脫咳嗽著,苦笑道,“伯璲,大元安有不死的丞相!皇上認定我是權臣,我能有什么好下!就算皇帝想讓我活,其他人也必讓我死!”
轟隆!
天空一聲悶雷。
外頭,突然在滂沱大雨之中,傳來疾馳的馬蹄聲,以及武士的喧嘩聲。
騰騰騰,門外傳來奔跑的腳步聲。
一個親兵推開門,“丞相,??!”
痛苦聲中,一炳刀在他的胸口憑空出現,親兵的身體不甘的倒下。
“大元丞相在此,來者何人?”龔伯璲顫抖著護在脫脫窗前。
“丞相?以前的!”
話音落下,在門外若有若無的慘叫聲中,幾個武士冷笑著進屋。為首一人,標準的貴族打扮,發辮上鑲嵌著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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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兀良!”脫脫撥開龔伯璲,“哈麻叫你來的!”隨后,對龔伯素苦笑道,“哈麻的表親!”
“沒人叫我來,你看錯了!”兀良的表情玩味。
“哈麻還是那么不長進,殺人都要藏頭露尾!”脫脫不屑,“你們想讓我怎么死?”
兀良攤手,笑道,“誰要殺你?”說著,慢慢笑道,“您是病死的,您的隨從仆人忠義,自殺殉主!”
“野狗就是野狗,陰險卑鄙!”脫頭冷笑,“你以為如此,就能堵住別人的嘴嗎?”
“這是陛下的意思!”兀良依舊是笑,接著一擺手,身后一個酒壺,一個杯子擺到了脫脫的床頭。
“哈哈哈!”脫脫大笑,眼淚都流出來,“你們這是矯詔,陛下的為人雖然不堪,但是不會如此下作,想讓我死,他只需要一句話,何至于此?”
“您就是活得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