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一滴淚掉落朱五的胸前。
“妹子,哥很久沒吃過豬油拌飯了,哥一吃就想起你。”
朱五伸出手,再次摸著被陽光曬得溫暖的墓碑。
“哥現在啥也不缺了,你知道嗎?哥要當王了,這天下誰也管不著哥了,誰也不敢管哥。你要是還在,這天下誰也不敢欺負你!”
朱五落淚,“以前,哥說過不讓別人欺負你,哥沒做到,現在哥能做到了,你卻看不見。”
念叨著,朱五抹了下眼睛,“哥把欺負你的人,都殺了。他們死的很慘,哥把他們腦袋都割下來扔了。在你那邊,他們就是孤魂野鬼,永遠不能翻身。”
這時,朱五又笑了。
“你別怕,他們找不到你。再說,你看看你身邊,這山上住的都是咱們定遠軍的兄弟,都是你哥,都能護著你!”
忽然,一只蝴蝶落在墓碑的上面,彩色的翅膀忽閃忽閃,它正好停在了那個蓮字上。
朱五腦中一下子出現,蓮兒那雙睫毛長長的雙眼。
身后,有腳步聲。似乎是有人被親兵們擋住了,朱五知道,這是有人來催他。
“知道了,我馬上上船!”朱五頭也不回的說了一聲,笑著對朱玉說道,“你蓮兒姑姑和我說,讓你把這飯還有糖都吃完!她說,放著便宜外人了。”
“哎!”朱玉答應一聲,開吃。
朱五拿起米酒灌了一口。
“蓮兒,再見!”
此時,和州的碼頭上,戰艦已經升起風帆,所有人都在等待漢王上船。
城門里,背人的地方。
李賽和席應真有些鬼鬼祟祟,小聲的說著話兒。席老道不時的咳嗽著,門洞里都是回音。
“老道,你這弄的可有些大!”李賽看了一眼周圍,小聲說道,“總管知道了,能饒了俺?”
“咋?怕了?”席應真猛烈的咳嗽一陣,“郭家哥倆,二虎都答應了,就差你一個,你要不想干,老道也不勉強!”
李賽臉上一陣糾結,許久之后一咬牙,“中,俺聽你的。不過話說在前頭,到時候總管真要殺人,你可得替俺說話!”
席應真背過身,擦拭嘴角,聲音嘶啞著說道,“放心,這是好事,他舍不得殺你們!再說,要殺他也是先殺我!”
李賽搖頭,“哎,咱們這位總管,哪都好,就是心軟!”
席應真笑笑,“不能叫總管了,以后得叫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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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牢房的鐵門被人打開。
暗無天日的牢內,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一灘爛泥的在陰影里蠕動。
場景有些嚇人,但奇怪是,這陰暗的牢房里并沒有什么腐臭的味道。顯然,這里常常有人打理。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有餃子?有酒?”
爛泥忽然開口,聲音殘破嘶啞,像是兩個破碗相互摩擦。
進來送飯的是個半大娃娃,身上穿著干凈的道袍,一臉和氣的笑。
“師兄,您鼻子真好!”說完,食物慢慢的放到爛泥的邊上。
“俺知道了,老不死的回來了!‘爛泥狂笑兩聲,“席應真回來了,還讓你給俺送餃子送酒,朱五又打了勝仗?脫脫打跑了?說話,小毛子!”
送飯的人,正是席應真的貼身童子,毛驤。
“師兄果然是聰明絕頂!”毛驤站起身笑道,“不過,你知猜到了一星半點!”說完,毛驤點燃蠟燭。
“來,跟師兄說說!”
燭光下,那是一張慘絕人寰,沒有半點生氣,滿是怨念和憤恨的臉。
道衍和尚,姚廣孝。
席應真才是真的狠。
曾經俊朗的和尚,現在已經不成人形,手腳都斷了,眼睛瞎了,廢人一個。
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里,養豬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