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之內,既然大漢不再大動刀兵,臣請奏工部,多做些農具出來!”楊憲沉聲道,“江浙一帶倒是不缺鐵農具,可是要臣去江西安置屯田,處理田畝分配,鐵器臣是真沒地方弄去!”
“回頭,我給席老頭下個公文,工匠坊那邊這些日子卯足了勁鑄造農具!”
說著,朱五笑了。
這席老頭太過可恨,鐵本是國家專賣,但是他在江蘇一帶探查出了幾個鐵礦,日夜開采,就是不交給戶部。
惹得戶部的文官們,紅眼兔子一樣。
不只是鐵,還有淮西的煤。這些東西旁人都插手不得,開采出來直接進了工匠坊,丁點兒都不漏。
“進日,禮部招賢館,許多北方士子渡江前來投效,不知如何安置,請主公示下!”
這邊說的差不多了,劉伯溫在一旁道。
大漢如今家大業大,來投奔的人就多了。
就好比后世,一個人窮得叮當亂響自然沒朋友,但若是富得流油,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會上門。
雖然這個比喻不恰當,但也有幾分道理。
“則其賢!正好江西,湖北大戰過后,需要辦事的人,能勝任就派過去,勝任不了,就讓他們們去教書!”
朱五喝口茶,“反正,我這是不養閑人!”
“臣,遵旨!”
朱五放下茶碗,見汪廣洋是種沒說話,笑道,“老汪,怎么一言不發!”
汪廣洋站起身,正色道,“臣,要彈劾一人?”
“可是軍中之人?”朱五見他說的正式,也收斂笑容,問道。
“不是!”
朱五稍稍放心,真要是軍中那些殺才,恐怕不是小事。
“臣要彈劾,蘇州商稅收繳使,陳寧!”
汪廣洋氣憤道,“蘇州三十八家布行商人,二十六家糧商,都被他無故鎖拿,關在大獄里,以收稅的名義勒索錢財。
若是不給,就上大刑,烙鐵加身,駭人聽聞!”
這事朱五早就知道了,那些商人占著運河之利,虛報船運貨物數量,又從中夾帶。偏偏各個覺得自家頭夠鐵,不鳥陳寧那個外來的官。
“讓陳寧上自辯折子!”朱五想了想,笑道,“凡事,總得給人家一個說話的機會不是!”
如此大事,汪廣洋沒想到朱五會如此回答,微微一愣。
李善長卻心中冷笑,這是漢王今天心情好,否則定讓你下不來臺。
那些買賣哪家背后沒有當地豪強大戶的影子?那些大戶豪強人家,又多有子弟在朝為官。他們對付不了陳寧,就走你的門路,讓你在漢王面前進言。
真是糊涂透頂!
隨后,幾人又說了些政事,方才散去。
散了小朝會,朱五起身,朝王府后院而去。回南京之后,大事小情一堆,他還沒回過自己的家。
一進王府后院,頓是一股濃濃的酒味兒。
“傻小子,讓你倒井里你真倒,就不曉得邊痛一下,倒江里去!”
順手在身邊朱玉的腦袋上敲打一下,弄的朱玉有些委屈。
“你說讓倒井里,俺哪敢倒江里!”
朱五的身影剛在后院出現,一個黑影撲了過來。
“五果!”
“哎呀!”朱五被撲得一個趔趄,摸著秀兒的頭發笑道,“你這丫頭,咋又胖了!”
秀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臉頰上胖乎乎的,拉著朱五的衣服說道,“嫂子天天給俺好吃的,能不胖嗎?”
朱五笑笑,牽著秀兒往里面走。
前面一人倚門而立,眼里濃濃的柔情,不是蓮兒,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