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工匠坊里,席老頭看著工匠造出來的炮管,摸摸里面的膛線,咳嗽幾聲之后,臉色非常不好看。
“咋弄的,教八百回都記不住?炮管膛線邊上怎么有毛刺兒?咋干地活?能不能干?一根炮管子多少錢?費多少功夫你們心里沒數嗎?老子看你們是好日子過夠了是吧?”
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邊上的工匠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除了火槍之外,漢軍的火炮也再升級。口徑要比原來更大,炮身更長。
這可不是鑄造那么簡單,炮管的硬度要加強,膛線要更深,從冶煉到鑄造,再到打磨,一個關節做不好,一根炮管子就廢了。
“重做!”
老頭又吼道,“咳!咳!做不好,扒了你們身上的官衣,給老子要飯去!”
眾工匠低眉順眼,趕緊搬下去。
這幾日,席老頭在工匠坊里態度明顯嚴厲許多,甚至到了吹毛求癖的地步。
昨日海船作坊那邊,一個工匠釘錯了釘子,直接罰了當月的俸祿不說,還抽了幾鞭子。
這在以前,是沒有的事。
老頭對工匠們嚴厲雖然嚴厲,但從沒罰過誰,打過誰。
別人戰戰兢兢摸不清老頭的脾氣,毛驤卻知道,老頭真是心里有氣。
至于是什么氣!他好像能猜到一點!
“爺!”趁著不忙的功夫,毛驤道,“到飯點兒了,咱爺倆出去吃點啥?”
“一天天就知道吃!”老頭罵道,“就長一個吃心!”
“俺早上給你拿藥,路過豆腐攤子,那嬸子還問你呢?”毛驤委屈地說道。
“是嗎?”老頭頓時愣住,隨后臉上有了笑模樣,“真地?”
這不是毛驤信口胡扯早上他從劉家藥鋪出來那女人一路追著他喊,要見老頭。
“那嬸子急地不行好像出啥事了!”毛驤看下老頭的臉小聲說道,“豆腐攤沒生火披頭散發還哭呢?當時拉著俺地手,就是不松開哭得可嚇人了說啥要見你!好像讓人欺負了!”
唰,老頭眉毛一下立起來了。一種從未見過地殺氣,籠罩在臉上。
“你他娘不早說!”老頭嗷一嗓子,大步流星往外走“跟上老子看看誰敢欺負她?”
此刻地老頭哪有一點平日的佝僂樣,殺氣騰騰像個將軍。
~~~~
那條街還是那么熱鬧,小吃攤子上都冒著熱氣,圍著人。
只有杜鵑地攤子空蕩蕩,攤子沒火沒人氣兒。杜鵑兒蹲在攤子邊上,丟了魂一樣嘴里喃喃自語然后不時的左看又盼。
眼里跟斷了線的珠子似得,噼里啪啦兩個眼珠紅了,眼皮都哭腫了。
“他咋還不來呢?”
哭著念叨著眼神忽然定格。然后瘋了一樣在街上人詫異的目光中撲過去。
“叔救救俺!”
“咋回事?趕緊起來,慢慢說!”看著撲過來,跪在腳下泣不成聲的杜鵑,老頭有些慌,有些急。
“叔,救救俺....”杜鵑地嗓子都哭啞了,幾乎說不出話來。
“走,邊上說!”
周邊慢慢有人圍了過來,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老頭扶著杜鵑進了邊上一家大飯莊,直接上二樓。
沒看到熱鬧地人有些不甘心,滿滿的往前湊。
“你慢慢說,有我在,天塌下來都不怕!”雅間里,席老頭拍著胸脯說道。
的確,朱五地治下,哪怕天塌下來,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嬸子,擦擦臉!”毛驤弄了一條熱熱毛巾。
“給我!”老頭拿過來,給杜鵑擦著臉,“別急,你說!這天下,還沒有我辦不到的事!”
“俺家妮子.......妮兒讓人綁啦!”杜鵑哇地一聲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