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最后以府衙查清楚真想為結(jié)尾,最后凈鸞還落得一個舉報有功的美名,府衙帶走人的時候不僅僅是帶走了那些土匪,帶走的還有一個寺廟里的和尚,正是那日說是去給他們拿藥的和尚。
凈鸞回去的那一天正好就是他們被帶走的那一天,他看著那和尚頹廢的樣子,只需一眼就知道他不是那個殺害住持的人,可是那又能怎么樣呢?
悠悠眾口,所有人都說是他,就連最后他自己都認了,自己都說出來的話,誰還能去幫他呢?
此時此刻,凈鸞大底明白了那些人看他的表情,自己執(zhí)迷不悟叫旁人糟心,如今想來還真是有些不識好歹呢。
回到昔日的寺廟,以前的干凈,人聲鼎沸的寺廟現(xiàn)在也變得冷冷清清,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昔日的佛經(jīng),如今竟然也少了幾份意趣和執(zhí)著。
人總是在潛移默化中被人改變,他也在時間和選擇中慢慢被人改變,或許會后悔之前的選擇,但是在選擇里他更加后悔選擇了堅持所謂的自我。
人心不凈,如何安家。
所負之愿,所負之人,談何重來,重來何易?
屋子的門被人從外面緩緩推開,凈鸞回頭看去,正是在自己下山之前與自己交談過的師弟,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師弟,“是你吧。”
“是我,師兄如何知道是我?為何還不拆穿我?”
“無人證物證,知曉又如何?今日你來是為所何?”
師弟緩步上前,他翻開凈鸞桌子上的經(jīng)書,神色暗淡,“師兄以為我來如何?是來向你辭行的,還是來殺你的?”
“你要殺我?”
“怎么?不可嗎?還是師兄覺得我心中仍有良善,在這里來是來求你原諒我的?”
“你所殺之人不是我,為何要求我原諒?”凈鸞目光無波無痕,甚至在師弟說要殺他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回來本身就是一個未知數(shù),他也不知道前路如何,更加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
唯一能夠知曉的,就是這是自己選擇的路,一定是要走下去的,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師兄總是能想得這么通透,怪不得住持執(zhí)意要將未來的住持的位置讓給你,可是即使讓給你了,你又能做好一個住持做的事情嗎?住持他到死才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弟子早已經(jīng)動了凡心,跟一個女子共處一室近一個月,他不是被我殺死的,他是被你給氣死的!他能容忍自己的弟子還俗和成家,可是唯獨不能容忍你動凡心,你可知道,他是被你活生生地給氣死的。”
“所以他們沒有說錯,你才是那個殺人兇手。”
凈鸞的眸子充滿了悲切,可是在看向師弟的時候,眸子里還是有一絲的光亮,“你是如何得知我和她的事情的。”
“看吧,看吧,我引以為傲的師兄啊,你為什么不先問問住持在臨死之前說了什么,為什么你一張口問的就是那個惡女人的事情?女子都是人肉白骨啊,師兄啊,師兄啊,你為何要動那凡心?”
“你可知道你不僅僅是傷了住持的心,你還傷了我的心啊,師兄啊,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崇拜你,你做住持我心甘情愿,可是你要帶著那個女子的影子去做住持,憑什么?!你是屬于我們師兄弟的。”
“師弟,你瘋魔了。”
師弟放肆地大笑著,“是啊,我瘋魔了,我早就瘋魔了,人心執(zhí)念不可動,一動之,萬劫不復,尤其是我們,豈有圓滿之境?”
“既然你有諸多不滿,你若是想要動手就動手吧,我不會反抗的。”
師弟緊緊皺著眉頭,他亮出自己左手手中的匕首,“你是不是早就看見了,是不是早就看到了這個東西,你料定了我會殺你?可惜啊,可惜啊,凈鸞師兄,你通佛理,卻不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