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初抬眸看了眼沈卜芥,神色淡然而沉靜,若說棧棠是一縷清風,那么澹臺初便如那一簾幽夢,明明看上去清麗溫雅,卻總給人一種不可言說的距離感,她微微頷首,沈卜芥微笑回應,笑道:“許久不見。”
澹臺初彎腰進來,坐在一旁,語氣平和,“是很久沒見了,你這是怎么了?”說這話時是朝著棧棠說的,沈卜芥眼神在兩人面上掃過心下了然,應該是棧棠發現自己的情況不對,特地找來澹臺初的,澹臺初可是軍事學院有名的醫修,醫術十分了得。
在戰場上時,沈卜芥就有幸見過澹臺初出手,那一手妙手回春的靈樞之針不知將多少戰士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對澹臺初,沈卜芥始終是存有一分敬佩的,原本在劍修的通天青云路上走的好好的,結果在戰場上,一朝劍府被毀,本命靈劍折斷,劍修路斷!
短短三百年時間,就從劍修轉醫修,從她倒下的地方又站了起來,這份大毅力和大勇氣值得贏得所有人的敬佩,自然也包括她。
棧棠沏了一杯茶,推到澹臺初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喝,澹臺初纖細潔白的手指握住白玉杯,輕抿一口,潤了下干涸的嗓子——她接到棧棠發送過來的消息后,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一路上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棧棠薄唇彎起,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才把視線轉向沈卜芥,“她攜帶著世界本源,遇到星影石的反應較之江眠、你我當初的情況都要嚴重。”
他眉頭微皺,“若不是我出手干預兩者融合,恐怕她兇多吉少。”
沈卜芥沒出聲,細細揣摩棧棠話中含意,等明白他話中意思后,冰冷的寒意爬上了她的脊背,沈卜芥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哆嗦,穩定好情緒后,沈卜芥蹙眉問道:“融合?是什么意思?”
澹臺初看向她,面色沉靜冷凝,斟酌片刻后道:“關于世界本源,你知道多少?”
沈卜芥長睫微顫,輕輕搖頭,“宋首座沒告訴我太多信息,世界本源,大抵就是構建新世界的必需品。”
澹臺初頷首道:“你說的不錯,但構建新世界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僅憑世界本源不足以構建出新世界,還需要旁的東西,而這星影石,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凡攜帶世界本源者在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大量星影石時,都會有一小段融合期,算是兩者相互輝映。”
沈卜芥則是抓住剛才棧棠的話頭,眼神在三人面前逡巡一圈,最終落在澹臺初身上,“你們三個……也有世界本源?”
澹臺初沒有否認,“沒錯,想必你也是到大荒之境,入縛海樓,面見國主,才得的世界本源吧。”
沈卜芥嚴肅糾正她,“不是得到,只是代為保管,國主說時機到了,我需要把世界本源送到它該去的地方,它不是我的所有物。”
棧棠面上表情更加柔和,唇角勾起帶著笑意,對于極其認真,一本正經的解釋著兩者區別的沈卜芥,他不免多了幾分欣賞之意。
世界本源,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她卻從未起過掠奪的心思,也不曾有過將它據為己有的想法,真實、固執的堅守著僅有一面之緣的國主與她定下的承諾。
心思干凈澄澈的年輕人總會更讓人心生喜愛,棧棠活了這么些年,人世間的黑暗與齟齬他見到的不少,親身經歷的更不少,所以更明白赤子之心的難得與可貴。
澹臺初也牽起嘴角,淡淡的清新,像一籠白月光,“對,是暫時保管,總有一天,我們會帶著它們,建立屬于我們的新世界。”她說的平淡,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持。
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說的那一天,會到來。
江眠一直站在一旁,這時候忍不住開口道:“只是為什么你的反應比我們的都大?”
他可是一路旁觀沈卜芥體內的世界本源與星影石融合的過程,因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