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一題作出絕句《白雪歌》,秦墨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壓蓋沈夢生,林幼音,成為殿試上最令人注意的考生,格外醒目。
但是第一題,秦墨是等眾人先做完詩,又想到最后時刻,才作出的《白雪歌》。
沈夢生也好,林幼音也好,包括其他考生,都以為第二題秦墨也是一樣,要想到最后時刻才起筆。
畢竟,一首好詞難得!
得耗費(fèi)大量心神去思考,糅合文字,拓展意境。
詞,比詩更需要思考的時間。
詞,沒有詩那般講究韻腳,平仄,對仗。
這看上去是一種優(yōu)勢,可以隨意發(fā)揮,不必有那么多條條框框去束縛創(chuàng)作。
可實際上,正是這種看似有廣闊發(fā)揮的空間,導(dǎo)致很多文師作出來的詞沒有絲毫美感可言。
文師一途,有句通俗卻流傳很廣的話————
作詞比作詩易,作好詞比作好詩難!
在沈夢生和其他考生的疑惑中,秦墨運(yùn)轉(zhuǎn)才氣,凝聚于筆上——
不遠(yuǎn)處的高臺上,詹擎海終究還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從他的位置,以詹擎海的視線,站起來能夠看到秦墨所寫的詞。
文書殿主視線便沒從秦墨身上離開過,直到秦墨握筆,眼睛猶如固定住,一眨不眨。
唰————
秦墨身體周圍的才氣,順著手臂融入筆尖,只見他手腕細(xì)微動作,筆尖已經(jīng)在紙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字
佇倚危樓風(fēng)細(xì)細(xì),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
停頓。
仿佛是為了給眾人看清的機(jī)會,秦墨手指的動作停頓了一兩秒。
緊接著,秦墨下筆不再猶豫,頃刻間,下闕躍然紙上——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dāng)歌,強(qiáng)樂還無味。
最后兩句,秦墨筆鋒變得柔和,萬千情絲繞指柔——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嗡————
當(dāng)最后兩句詞結(jié)束,詞成的那一刻,金芒再起,耀人雙目。
“這,絕句詞?!?
沈夢生見鬼一般望著秦墨。
你這家伙,還是個人嗎?
兩題,連出兩首絕句?
我不把你當(dāng)對手了行不行,我不配。
你快收了神通吧。
心里想的雖是如此,沈夢生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過這首詞。
詞,不如詩那般讀起來流暢,因為沒有韻腳平仄的對仗。
一般而言,一首詞,必須要多讀兩遍,才能品味出其中的意境。
“不對呀,這首詞,似乎并不是寫的這個女子,而是寫的,是一個男子,并且場景也與圖不太相符?!?
一名考生突然說話,忍不住質(zhì)疑道。
眾人聽聞,也都看向秦墨,似乎等待他的解釋。
沈夢生思考片刻,恍然道“秦墨這一首,并非是寫的女子,而是透過畫中女子,寫她思念的男子此時此刻對女子的思念,這是用的對面入筆手法?!?
嘶~~~
你這秦墨,也太大膽了吧。
你這么寫,很容易弄巧成拙的。
林幼音怔怔望著那紙上最后兩句,口中喃喃念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秦墨注意到林幼音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妞被感動了。
沒辦法,柳永大神的這首詞對女人的殺傷力太強(qiáng),對林幼音這種正處于幻想年齡的小妞殺傷力更是無法比擬。
殿內(nèi),不止是林幼音,其余的女考生皆被最后兩句感動的稀里嘩啦。
有些女考生甚至隱隱約約泛著淚花,原本她們都是為畫中女子感到可憐,同情,可現(xiàn)在聽完秦墨這首詞,心里的同情和可憐便轉(zhuǎn)化成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