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讓你上座,孤給江先生面子,你倒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竟敢在此大放厥詞,惹人厭煩,還不快給孤滾出去!”
江輕寒見狀,心中暗笑。
他最擅長的,乃是攻心之術,換言之,他對于人心的拿捏,是極其精準的,在他看來,人的性情,都是后天所養成,所以一切因果,都有跡可循。
宋承乾是個聰明人,最起碼曾經是,而且他未嘗不能說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別看他今天這么奢靡,其實大半都是為了“討好”自己這個,他中意的臣子而已。
只可惜,他上有一位前無古人的雄主父親,下有一眾野心勃勃的兄弟,再加上其他人把他逼得太緊,那些所謂的老師,先生,又太不給他留面子,這才導致了他如今乖戾的性情。
小時候嚴厲一些倒也罷了,那時候的宋承乾,一度是連天子宋澤雨以及張清正也十分滿意的皇位繼承人,可長大了還如此,換做是誰都會生氣。
宋澤雨和張清正都是站在父輩和老師的角度,所以他們永遠也不會懂,為什么當初那個幼年即立下大志,性子忠厚仁孝,讀書刻苦用功,天資卓然,深得經邦治國之要的太子,突然就變成了如今這幅頹廢的模樣,但江輕寒卻明白,因為宋承乾長大了。
在權力帶來的傲慢,以及失去權力所帶來的恐懼的雙重作用下,那些所謂的“忠言”開始變得愈發刺耳,那些在自己父親面前,指摘自己不是的老師,也開始變成威脅自己地位的敵人,甚至是仇人,慢慢的,他再也聽不進任何建議,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再來管教自己。
可江輕寒不一樣,因為其他人總想給太子爺的腦子里塞東西,上枷鎖,讓他變成自己希望中的明君,但江輕寒卻將那些枷鎖拆掉,將那些繁文縟節,所有的規矩都從他腦子里取出來。
有朝一日,當宋承乾不再去,或者說不再需要思考,而全盤依賴于江輕寒的時候,就是他徹底墮落到無盡深淵中的那天。
眼看場中氣氛凝滯,江輕寒突然喊道“殿下?!?
宋承乾一轉頭。
“嗯?”
江輕寒一拱手,勸道“殿下,南宮兄只是一時失言,您若因此而處置了他,一旦為有心人所傳出,恐害了您禮賢下士的美名呀!”
宋承乾下意識看了眼南宮懷玉,輕哼了一聲。
“哼,有心人”
旋即,他便對南宮懷玉道“罷了,既然江先生為你求情,那孤就饒過你這一次,不過,南宮懷玉,可別怪孤不提醒你,你屢次犯上,無端面刺于孤,孤已經忍了你很多次了,孤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話到最后,已是濃濃的威脅之意。
南宮懷玉看了眼這望著自己笑的江輕寒,心中暗嘆一聲。
君子遇小人,總歸是要吃點虧的。
不過
南宮懷玉突然拜倒在地。
“臣,知錯,還請殿下原諒臣過往的大膽妄言?!?
宋承乾微微一愕,顯然也沒想到,這南宮懷玉竟會這么大大方方地跟自己道歉,旋即氣也消了不少,揮揮手,道“唉,起來吧,這些話你自己記在心里,好生改正就好了,可別光說不做,若下次再犯,孤可不會再客氣了!”
“多謝殿下原諒臣的過失?!?
南宮懷玉坐起身后,又朝江輕寒一拱手,微微低頭。
“多謝江兄?!?
江輕寒微微一笑。
“我也只是擔心殿下,為奸人所借機攻訐罷了,南宮兄不必謝我?!?
江輕寒說罷,南宮懷玉忽然朝宋承乾拱手道“殿下,臣有一個小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承乾眉頭一皺,有些惱怒。
“你怎么這么多話?”
南宮懷玉一手攬袖,一手探出,比向江輕寒,侃侃而談。
“請殿下千萬不要誤會,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