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喜歡你叫我歡歡。”
頓了頓,恒卓淵又道:“或者,娘子更喜歡夫君這個稱呼?”
這句話一出,云湘瀅更是惱羞成怒,狠狠的瞪了恒卓淵一眼。
恒卓淵再笑。
只是,踏出房門口的那一瞬,笑意斂盡,恒卓淵面上神情無比肅穆,還仿佛帶著那么一絲不情不愿。
這種神情,恒卓淵維持了全過程,及至見到代替蒼正帝前來的興王,也是如此。
興王見狀,心中卻是有幾分恍然的。
興王早有所耳聞,恒卓淵對于淑貴太妃,當年追隨先帝而去,拋下他獨自一人,心有怨恨。
此時一見,怕是恒卓淵心中的怨恨,并沒有減少多少,卻又礙于蒼正帝的話,不得不為淑貴太妃立牌位,才會有此神情吧。
興王心下明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面帶溫和上前施禮“見過皇叔。”
“嗯。”恒卓淵淡淡點頭,“來見過你皇嬸。”
其實,興王早已注意到恒卓淵身邊的云湘瀅,卻刻意沒有對她施禮。
此時,聽恒卓淵如此一說,興王頓時眼神一滯,在恒卓淵的目光中,卻不得不施禮道“見過皇嬸。”
云湘瀅點了點頭,她的神情,比恒卓淵還要淡漠。
興王本就比她大了好幾歲,卻要稱她為皇嬸,本就有幾許尷尬。
再有,之前興王與平王的那些所作所為,云湘瀅可沒有忘記。
若興王是出自真心,那也就罷了,可興王和平王兩人,明顯是有所圖謀。
更何況,若是真心,也就不會做出,那等卑劣之事了。
只不過,云湘瀅如此,興王卻是悄然攥緊了拳頭,面上的溫和也消失了瞬間。
也只是瞬間,興王就帶著淡淡笑意,開口說道“聽聞皇叔今日在此,為淑貴太妃立牌位,父皇本是要親自前來拜祭,奈何朝政繁忙,這才命嚴暉代為拜祭。還望皇叔勿要太過悲傷才是。”
“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恒卓淵的聲音清冷異常。
興王聞言,露出幾分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的無措來,卻不知恒卓淵當真不過是走過場,只因恒卓淵對母妃的思念,是深藏心底的。
而且,云湘瀅在見了寒泉閣內,方靜曉的畫像之后,曾對恒卓淵說過,若他想在里面,為母妃立牌位拜祭的話,她會在寒泉閣外,擺下陣法,不讓任何人接近。
寒泉閣內,才會是真正拜祭母妃的地方。
這里,不過是一個局而已。
待牌位立好,恒卓淵將清凈游等三樣物品,也拜訪供奉了上去,興王就拿了香,上前祭拜。
他的目光從那三樣東西上,細細掃過,卻也沒有旁的舉動,只親手把香插在了香爐上。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皇叔,我可否為淑貴太妃上一炷香?”
眾人回頭,卻原來是懷興,也就是四皇子恒嚴哲。
只見他依舊瘦弱,只是目光澄澈,平靜無波。
恒卓淵淡淡點了點頭,懷興這才上前,拈香拜祭,雖與興王做的是一模一樣的舉動,卻不知為何,比興王多了那么幾分誠意在其中。
雖然,懷興根本不曾見過淑貴太妃。
“四皇弟近日可還好?上次匆匆一面,就不曾見過四皇弟了。”興王溫文的問著。
懷興一揖“懷興甚好,多謝施主掛念。”
見懷興如此冷淡,興王眼底掠過一抹不悅,面上卻是嘆息道“我們是親兄弟,四皇弟何必如此生疏呢。”
懷興再施一禮,卻是不語。
上一次,他之所以開口自承身份,又肯稱呼興王和平王為皇兄,為的不過是,不讓興王二人為難云湘瀅,從他們手中救下云湘瀅罷了。
此時,懷興心如止水,自然不肯再以皇兄,來稱呼興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