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笛笙垂首不語,心緒卻愈加翻騰。
自己記憶盡失,本就渾渾噩噩,此刻卻有機會修習玄法,壽元綿延。
更是從清心道君只言片語之中,聽聞外面有那更加廣闊的世界,只有變的強大,才能找出隱藏于自己身上的真正秘密。
清心道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拂袖道“有些事還不該你知道,聽去也就聽去了,記住,弱小者,終為螻蟻。你去吧,可在外選一座道塔,自去修行,你還未辟谷,飯食自有酉陽宮侍衛來送。”
“是,師尊,徒兒告退。”
許笛笙按下心思,拿起《上清玄法》的玉簡,走出修殿。
在道宮第七層,可俯觀酉陽宮的宮殿群,這華美亭臺,樓閣連綿,在月光之下愈顯華貴。
許笛笙看著這夜景,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正要抬步走下階梯,殿內傳來清心道君淡淡的聲音“慢著,此功法予你護身。”
一只普通的玉簡被玄氣包裹,落在腳邊。
許笛笙低頭將其撿起,運起那絲上清玄氣略一探查,腦海之中便出現了一篇心訣,共四式,名曰《滄海》。
心訣雖稱滄海,卻實是控水的法訣,其中四式分為聚水,喚雨,控浪,覆海。
細細看了一眼,只有那聚水心訣,許笛笙才能堪堪修習,至于另外三式,最低的喚雨心訣也要通脈境才可修習。
收起玉簡,恭聲道“謝師尊。”
“你且去吧。”
走出道宮,外面已是星光漫天,月光皎潔,照的地面仿如白玉一般。
道宮周圍道塔林立,足有數十座之多,卻皆有些破損,仿佛已經很久都無人進入。
漫步在大大小小的道塔中間,身邊安靜異常,只有百步一侍的甲士神色肅然,默默站立,就算許笛笙在其眼前走過,也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許笛笙選了一座完整些的高塔,走了進去。
此塔有七層,每層足有一丈余高,雖宏偉,卻很是空曠,只有一些簡單的蒲團,道臺之類。
許笛笙一時間有些無言,他骨齡只有五歲罷了,難不成要睡在蒲團或者地板上?
正思量間,塔門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黑衣甲士帶著幾十個侍衛抬著華貴的大床,還有一些桌椅,日用,桌臺,筆墨之類的雜物走了進來。
黑衣甲士朝身后吩咐道“暫且放下,”轉頭向許笛笙行了個禮,“小公子,世子邸下吩咐了,小公子選完住處之后,便令我等將這道塔重新修繕一番,敢問小公子要住在第幾層?”
許笛笙有些訝異于張可煜的心細,這位世子師兄在外是權力滔天的皇族,對自己卻是完全沒有架子,頗為照顧。
盡管是同屬一門的原因,許笛笙還是記下了這個人情,道“勞煩諸位將士了,我從此便住于此塔第七層。”
“是,小公子。”黑甲侍衛并沒有因為許笛笙的年紀小,而對其有所輕視。
整個酉陽城州府都知道,酉陽宮殿群那么大,其中雖然住著世子邸下的親族家眷好幾支,足有數百人之多,但他們卻并不是這片土地中的最上位者。
而在這幽州州府酉陽城之中,唯一的禁地,便是這里。
雖只有輕飄飄的道府二字,卻重逾萬斤,就連說一不二的世子邸下,都在無時無刻的維護道府的威嚴。
當然,世人所不知的是,整個幽州十九郡方圓三萬六千余里的賦稅,上交州府之后,都會變賣成靈藥,珍植,奇寶,供養道府之內的區區幾個人。
七層道塔,其最頂層占地卻是不大,待到侍衛們將其修繕好,也只是整飭出了兩間殿室,一間修殿,一間養殿。
雖面積不大,用物卻是精美異常,席、床、屏、鏡、桌、椅、臺、柜等,無不華貴精致,樣樣俱全。
許笛笙端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