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樣子,李耽卻有些興奮,看著腳下飛速掠過的山峰,對許笛笙笑道“自入外山以來,我已經(jīng)十余年沒出宗門了。對了,許師弟,你來自哪一州?”
許笛笙只是坐著,額前的墨色發(fā)絲不時揚起,露出白皙的額頭。少年好看的黑色眼眸中隱有璀璨的光華流轉(zhuǎn),聞言略微頓了頓,才道“我并非人間境本土之人。”
李耽聞言似有些疑惑,低頭想了想,便有了些恍然,道“凡人秘境之人么?從那牢籠中脫出,來到這真實的世界,也算是不易。”
許笛笙卻微微搖頭,道“何為真實?只是完整與殘缺之別罷了。無論是狹小的凡人秘境,還是浩渺無邊的人間境,都是真實。”
他曾經(jīng),自汝陽許家鎮(zhèn)海府的閣樓上,看過人生百態(tài)。對那些凡人來說,雖然生活在一方窄小的秘境之中,他們卻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只是或悲或喜的過著自己的一生,別人又憑什么去說,他們是虛假的?
難道那些田里的勞作,與家人一同歡聚的笑容,風(fēng)花雪月的苦情,釣得大魚的喜悅,花天酒地的沉醉,平凡卻幸福的老去,斤斤計較的市井,只是因為發(fā)生在在一個殘缺的世界,便全都算做虛假?
此類言論,許笛笙聽得太多。就連自己的最初授業(yè)之人清心道君,也一口一個秘境土著,將之當(dāng)做豬羊之類,從來看之不起。
席景山卻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低沉,道“我也是來自凡人秘境,第十七秘境筏境。”
李耽有些詫異的回頭,一般這種出身之事,沒人會主動說起。
席景山看了許笛笙一眼,語氣有些變化,道“我本是個極為開朗活潑的稚童,有幸福安穩(wěn)的家庭,父母叔伯都住在一個院子里。”
“雖不算富有,一大家人,卻其樂融融。”
“我最熟悉的那座院子,每天晚上大家結(jié)束了一天的勞作,一起吃飯之時,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自從那支府軍踏來,一切都變了。”
席景山的聲音漸漸有些顫抖。
“他們抓了所有適齡的稚童,強行測試玄脈。那些測出無玄脈者還好,會被放回家去,從此相安無事。可是!”
手指握成拳,語氣中似有無盡的恨意流出。
“我偏偏擁有這該死的玄脈!府軍屠殺了我的父母!屠殺了我的所有親族!還美其名曰讓我了無牽掛!”
“他們將我?guī)У椒ぞ持鞯拿媲埃c我相同命運的還有數(shù)十個稚童,九族都被屠戮一空。”
“后來我才知道,每隔十?dāng)?shù)年,他們便會搞上這么一出!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多少美好的回憶都侵染了鮮血!”
席景山緊握的雙拳松開,聲音竟緩緩歸于平淡,輕聲道“我此生活著惟一的目標,便是用盡一切,突破至道基境之上的境界,毀滅第十七秘境筏境。”
每個凡人秘境都有不同的掌境之人,許笛笙所在的楚境卻要好的多了,楚帝對一切都不算太過在意,只是一心想突破道基境之上的境界罷了。
而席景山所在的這筏境掌境,便明顯是那種動不動便血流成河,將秘境土著當(dāng)做豬狗的存在。
李耽也有些目瞪口呆,此刻竟一時無言。
(作者附言感謝晚難安和霧云竹的打賞。然后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多,我啰嗦幾句。我知道有一些書友可能每天都會默默看我的書,貼吧我也去看過,有一些書友更是自發(fā)的幫我推書,月牙在這里道個謝,能得到讀者的喜歡,是讓每一個作者都開心的事。月牙只希望,能知道有讀者在,有你們在,雖然現(xiàn)在篇幅尚短,不過只是開了個頭而已。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