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撕裂了暗沉的天空,如注的暴雨隨之傾盆而下,使這往日里繁華至極的皇城完全籠罩在了蒼茫風雨之中,往昔皇城之中徹夜通明的萬家燈火也逐漸黯淡下來,只余這雨水毫無顧忌的盡情鋪灑而下。
一處華貴精致的暖閣之中,身著明黃錦衣的青年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聽著窗外連綿不絕的雨聲,搖頭笑道“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今夜如此浩大風雨,正是留客的天氣,徹世子便是在妾身這里休憩一晚,又能如何?”
一個身上只穿著白色朦朧薄紗的少女走至近前來,將臻首抵在青年的肩膀之處,幾縷秀發垂下,纖細白皙的小手輕輕摩挲著青年的臉龐。
錦衣青年一把將少女的手抓住,道“柔兒,我今日……”
話音未落,閣門便被直接推了開來。
“世子邸下,急報!”
一個身著黑甲的禁軍攜著一身風雨和寒氣,樓門口,面色凝重。
徹世子皺了皺眉頭,松開了抓著少女的手,揮袖道“不管發生何事,你身為皇家禁軍的龍武都頭,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那黑甲禁軍卻并未依言退下,而是神色愈加焦急,瞥了一眼徹世子身側的少女,再也顧不得避嫌,上前數步,低聲道“世子邸下,宮內傳來消息,太后身體抱恙,如今已是徹底昏迷過去,只怕熬不過今晚。”
許徹再也顧不得留戀身后的美人,霍然起身,面色肅然,冷聲道“此事當真?”
“怎敢欺瞞世子邸下!”黑甲禁軍看了看皇宮的方向,“世子邸下今日一直在紅袖樓流連,方才消息傳來之時,太后便已經奄奄一息,此刻若是再不前去,便真的要晚了。”
“那還等什么?速速帶我前去!”
黑甲禁軍點頭應是,手指之上的儲物戒指微動,一把寬闊的靈器長劍浮現而出,直接帶著許徹化作一道璀璨劍光,飛往了皇宮的方向。
許徹雖也有數件靈器在身,其遁光速度卻遠不如這氣海峰境的龍武都頭,此時在這漫天雷雨之中,站在龍武都頭這把寬闊的靈器長劍之上,看著愈來愈近的皇宮,喃喃自言道“太后若是壽盡,不知那位……會不會來。”
不過片刻之后,他便在腦海中拋去了這個可笑的想法,那位如今已經位列分神境上君,乃是上清圣宗之中最頂尖的大能,又怎么可能前來這小小的楚境之中?
況且早在一百余年之前,那位就已經將楚境直接給予了許家,亦是將許家敕為此境之中唯一的皇族,更是賜下無數機緣,將其與許家之間的血脈因果徹底了卻。
在這涵覆了整個楚境的傾盆暴雨之中,上百道各色靈器劍光自楚境各處升起,急速劃過天空,皆是朝著皇城皇宮匯聚而來。
……
靳雨此時雖依然是三十許歲的女子模樣,但自其身上散發而出的死氣卻愈加濃重,似乎下一刻便要徹底閉上雙眼,往生而去。
在這華貴至極的宮殿之中,其榻前數丈之處已是圍攏了許多人,皆是面露悲痛之色。
“圣上,老家主來了。”
一個身周散發著氣海峰境氣勢的近侍進得殿來,快步行到頭戴帝冠的許覆身前,低聲道。
許覆面色復雜,輕嘆一聲,回頭揮袖道“你等先出去罷。”
“是,圣上。”
隨著大殿之中的諸人依次退出,一個男子緩緩走了進來。
縱使已經掌管整座楚境數十年之久,許覆卻依然沒有對許筱有所輕慢,上前道“父上。”
因常年服食駐顏和養氣類之的丹藥,許筱此時依然是俊朗的青年模樣,其面上卻有著疲憊之色,看了一眼榻上依然昏迷的靳雨,輕嘆道“武法先天有二百年壽,可雨兒才一百余年……”
靳雨雖不是許覆生母,但其地位卻因那位此時已是分神境上君的大能,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