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境之中極為超然,無人敢有絲毫輕慢。
許覆上前扶住了似乎很是疲憊的許筱,道“自百余年前我許家掌楚境以來,靳太后心事之重便一日勝過一日,雖服食丹藥強行提升至武法先天,得以享二百年壽,更是服食了不少可稍稍延長壽元的丹藥,可是這心病難醫,此番已是回天乏術,還望父上節哀。”
他言語雖如此說,卻是知道許筱幾乎沒有什么哀傷之情,更是剛從新收的嬌美侍妾宮殿之中行過來,故而才會如此疲憊。
這楚境,這許家,一百余年前那一次驚天的機遇,本應是正當盛年的許筱一力扛起,可他卻直接將擔子甩給了許覆,讓他來做這個圣上,掌管這足有數十萬里疆域的楚境。
這么多年來,許筱獨自回到了許家祖上所在的幽州,沉迷于犬馬聲色,醉生夢死,幾乎從未進過中央帝州的皇城一步。
因為有著上清靈界之中的那位存在,楚境在上清圣宗的諸多秘境之中顯得尤為特別,雖那位存在早就與楚境許家徹底斷了因果,可那些事務堂之中的善于溜須拍馬之人卻是不知。
一百余年時光,那位存在如今已是位列分神境上君,更是足足分化出了六道元神!
除卻蜃海幻境的境靈,即便是在凈靈海的上清靈界之中,仙元上君也已經超越了其余的諸位分神境上君,乃是僅次于分化八道元神之泰初上君的無上存在。
楚境更是不時受到事務堂靈源殿、秘境處等各處分殿的照顧,資源份額愈來愈多,對于這絕大多數都是凡人的楚境來說,這些資源份額幾乎根本用之不完。
可許家族人幾乎全部不入靈根序列,卻成了楚境許家最大的痛處。
下等靈根序列,乃是三品玄脈,二品玄脈,一品玄脈。
但許家的諸多族人,這百余年來,竟是連下等靈根序列都沒出現過,無法修玄!
雖然可以靠著外力強行提升至武法先天,可那神異的修玄之道,許家族人卻根本都不能望見絲毫。
武法先天畢竟只有二百年壽元罷了,時光荏苒,這一百余年過去,許家的主要掌權之人幾乎全部換了一批,許擒鷹、許潮陽等更老的一輩許家之人,此時已經完全歸于沉寂,幾乎只能靜靜等待著壽元的耗盡。
而靳雨本還有數十年壽元,可自當年仙元圣子徹底斬斷與許家的因果以后,她便患了心病,雖有榮華富貴傍身,可卻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樂可言。
許覆與葉摘星早有舊怨,數十年之前葉摘星被人“揭發”,獲私下妄議皇族之罪,被掌管楚境的許覆處死之事,更是讓她失去了唯一的女兒許言。
從此之后靳雨心疾愈重,孤寂至極的度過了數十年光陰,如今已是對這人間境再無半點留戀,心神徹底崩潰,縱使壽元還未至,但心卻已死。
許筱推開許覆,上前數步,看著榻上的靳雨,目光之中有著復雜之色,道“雨兒。”
卻沒得到半點回應。
許覆在其背后,卻是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諸位太后之中,唯有靳雨可直接被稱為太后,其余的數個太后皆會被加上其姓氏,由此足以見得靳雨在楚境之中的特殊地位。
自己雖是劉太后所出,可依然對靳雨恭敬有加,許筱身為其夫婿,卻早就將靳雨趕來了中央帝州之中的皇城,獨自在幽州醉生夢死,二人至今已有足足近百年未曾見過面了。
此番許筱更是故作一副情深之態,即便許覆身為其嫡親子嗣,也對其有著些許不齒。
靳雨眼前一片昏暗,不時有著數道莫名的光影閃過,耳邊模模糊糊傳來了許筱的聲音,最深處的記憶再次翻滾而出,那個孩童仿佛正立在面前,靜靜地看著她。
……
昔年的鎮海府城。
“你這一去十年,剛回來就要走么?”
心中滿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