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排右側(cè)駕駛室上的馮銳轉(zhuǎn)頭笑問,“怎么,熟悉地形啊?要在這兒打仗嗎?”
李南池神色上表現(xiàn)出后知后覺的神色這里已經(jīng)不是陜北大后方了啊!
轉(zhuǎn)頭說話的時候,馮銳努力把握著右舵手。
這民國洋車可沒有自帶暖氣功能,方向盤也是貼近歷史車型的裸露設計,冷得跟快冰一樣。
這兼顧著開車,馮銳還要說詞。
盡管此刻的開車習慣不符他這個二十多年的老司機的一貫方向感,心理繃著開車,但是在京城話劇團培養(yǎng)起的素質(zhì)感讓馮銳臉上繼續(xù)笑著說道,“你這個軍人姿態(tài)啊,要徹底的改變才行啊!”
李南池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是啊。”
“像你這樣,在滬上要不了幾個鐘頭,就會出問題的。”馮銳的話語里變得玩笑。
“哈哈哈呵”,李南池身體后傾,抬頭仰脖一頓笑,“那我應該怎么做呢?”
馮銳手握著方向盤,轉(zhuǎn)頭看向前方說,“不著急啊,你呢,先熟悉一下滬上的環(huán)境,然后給你物色個社會職業(yè),組織一個家庭。”
李南池面露不解,甚至有點局促,“家庭?”
馮銳解釋著說,“找一個合適的女同志,來配合你的工作。一個人行蹤容易惹眼。一個家庭、一份工作,能讓你盡快融入,也掩護你的工作”
馮銳的解釋中,李南池臉上表情適時的呈現(xiàn)出一些發(fā)愣。從陜北第一次來到滬上,組織的這一眼下安排,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看著李南池的發(fā)愣神色,納馨臉上適時露出愈盛的笑容。
兩位老師一前一后的對戲,按照臺本設計,坐在一旁的納馨沒有詞,她只需要負責笑容漂亮就好。即是如此,坐在兩位頂級老師旁邊同搭一場戲,納馨也感到很是榮幸。不僅是她,還有吉妍,有時私下聊天的時候,也會感嘆自己的好運氣。
若不是因為有著同學之誼,這些角色也很難落下自己身上。選角并不是說你適合就能上的,圈子里演員那么多,角色那么少,契合起來的人又一大把,這時候,人情、人脈,就成為了所謂的資源。
轎車在行駛到一家掛牌為“酥香仙”的店名前停下。
“好,咔。”
隨著一聲咔,轎車在馬路的“酥香仙”吃食店停下。
馮銳一下車,劇組的工作人員就遞過去一個暖手寶,握著冰冷的方向盤開了這么一小段路,他的手掌已經(jīng)跟握著冰塊三分鐘一樣,失去了知覺。
這會兒,劇組的工作人員能夠貼心的送上一個暖手袋,這讓馮銳在恢復手掌知覺的時候,心中默默有些為這個劇組而感動。
作為京城話劇團的出身,馮銳這些年也在一些劇組里飾演過一些中年智者形象的。
就他親身體驗的觀察來看
其他不少劇組,整個龐大團隊的各個職能部門,都是在劇組籌備過程中從京城、長三角聯(lián)絡著拼起來的,這也是圈里的普遍形態(tài),畢竟沒有哪個導演在平時不拍戲的時候,還去養(yǎng)著一大幫子人。
但顯然,紅星廠是一個例外。
這劇組里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清一色的有著員工編制,并非臨時拼湊,他們胸前掛牌正反兩面分別寫著“《電波》劇組”、“紅星影視制片廠xx組”。
所以,既可以說這是《電波》劇組,但其實,也可以說是紅星劇組。
而這種例外之下,就是這個歷經(jīng)多部電影拍攝卻始終在一起共事的劇組,做起事來的配合和細膩程度,要比開拍之前籌備的劇組要生動、人情化許多——就像是這一只適時而來的暖手袋。
除此以外,馮銳他在紅星劇組,往往還能看到不少多面手道具組剛剛一小伙還在搬走軌的,拍攝的時候又變成了燈光師助理。這種情況,在劇組還不是一兩例。這導演自己,就是一個多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