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麝月等丫鬟不明白,孫傳嗣、李公亮卻是明白了。劉玄到書房與兩人商議案情時,兩人一聽就懂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這陳氏與人通奸可能確有此事,只是她沒有想到李由蒲會提前回家,所以才險些被撞破?”孫傳嗣猜測道。
“是的,此外此案還有一些破綻,重明,傳嗣,你們都說說。”劉玄笑著問道。
李公亮任兩浙沿海道巡察御史秘書郎,掌機要文字,孫傳嗣為兩浙沿海道巡案判官,掌刑名審案,成了劉玄的左右手。
徐天德四人在在統制兩浙水師都指揮司里掛了個職,再由兩浙沿海道巡察御史行轅出份文書,借調過來充為行轅巡防護衛官。還有薛家借來的四位賬目掌柜,隊伍不小。
“破案我不擅長,只能從人心上去揣測。”李公亮先開口道,“如果真是李由蒲殺了人,他不會故意弄出跟陳氏爭吵動靜來,還動手打了陳氏,難道他生怕別人不懷疑自己?且他回了老屋,在那里住了一夜,其母徐氏以及家人可以為證。”
“這處破綻勉強說得過去,傳嗣,你來說說。”
“大人,李大人所疑其實可以解釋的。李由蒲有了殺人之心,故意與陳氏爭吵,還打了她,然后怒氣沖沖離去,自回老屋,讓旁人覺得他沒有犯事之舉。其實他可以在中途悄悄折回,翻墻入院,下藥毒殺了陳氏,再繼續回盤石鎮。卷宗中也提到,李家后院院墻有攀爬過的痕跡,可能是奸夫,也有可能是李由蒲。”
李公亮眼睛一亮,連忙問道“那傳嗣發現了什么破綻?”
“在下發現三處破綻,一是那五包鼠藥。李由蒲有心下毒,絕不會光明正大的去買鼠藥。且他買了五包鼠藥,卷宗記載,案發現場有五包鼠藥,這就奇了怪。其二,我看了仵作驗尸文檔,這陳氏不像是被砒霜毒死。首先砒霜中毒,確實會面有青紫瘀血,但不會全身青紫;會七竅流血,但絕不會眼珠子都脫落了;且死者一般會撕扯自己的喉嚨胸口,這陳氏卻沒有。最可疑的就是死者喉嚨有砒霜殘渣,這就欲蓋彌彰了。砒霜溶水喝下,怎么可能在喉嚨里留下殘渣呢?除非…”
劉玄接了一句道“除非是有人在陳氏死后灌下砒霜。”
李公亮在一旁忍不住拍掌道“精彩,真是精彩啊。按照傳嗣和四郎如此說來,這李由蒲實屬冤枉了,只是這陳氏是如何死的,真兇是誰,你們可有端倪?”
劉玄略有思量,點頭道“有了些眉目,還需查驗一番。傳嗣,我待會發了火票,你帶了州縣兩衙的仵作,再驗過陳氏的尸骸,確定是不是砒霜中毒了。我去一趟案發地,那里現在還封存著,看看有什么可疑之處。重明,你且續行我們原定的計劃。”
“好的,我們分頭行事。”
常豫春和封國勝守在門口,劉玄一個人在里屋慢慢地轉著。一張床榻,離窗戶不遠;靠墻有一個大衣柜,里面全是李由蒲和陳氏的衣物。轉過一道屏風,靠門那邊是一張書桌,旁邊有個架子,上面擺了兩本賬簿。劉玄順手翻了一下,原來是李家在縣城有一家茶莊,這是掌柜送來的賬簿,都是茶莊收支盈虧。看日期,應該是案發前些日子送來的。
劉玄翻了幾頁,覺得有些不對,手指頭上總有一種沙沙的感覺。緊走幾步到了門口,就著陽光看了看,手指頭上有少許白色的細小顆粒,比細沙還要細。劉玄眼睛一亮,回來把那本賬簿拿到陽光下,細細地看了起來。只見前面幾頁的右上角,都有少許細粒,劉玄湊上去,細細聞了聞,有一種淡淡的腥味。
劉玄把賬簿小心地收好,再洗干凈了手。這時徐天德和符友德回來了。
“天德,友德,你們發現什么了?”
“是有攀爬過的痕跡,而且有三四處,靠得比較近,看痕跡應該是同一人所為。而且我們覺得此人應該身手比一般人要敏捷。再多就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