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在艉樓樓頂呆坐著,目光空洞,剛才近距離的一擊給他震撼太大了,那么活生生的人在他炮下被撕成碎片,他即震驚于這一炮的威力,又因為這么多人被自己親手炮斃而覺得怎么就過不去坎,心里因為腎上腺素的劇烈分泌而呈麻木狀態(tài)。
“王桑,王桑,你醒醒”,高橋在一旁呼喊,“戰(zhàn)斗還未結束,請振作起來”王啟山因心理受到巨大的打擊,把指揮權交給吳克連,竟然昏睡過去了。
吳克連讓過去的船員把甲板上投降的水手用繩子捆綁起來,然后讓高橋問投降水手話,意思告訴底艙的人趕緊投降,可以保住一條命。
高橋從一個會說日本話的水手了解到,這個船的船主是高麗人,水手大部分也是高麗的,還有明國人,日本人。然后那個人對底艙喊話,不大會,剩余的水手一個一個魚貫而出,他們身上的武器被搜出來,然后押到一邊。
吳克連挑了幾個水手來打掃甲板,這一戰(zhàn),敵船被打死6個人,重傷兩人,都是被擊中軀干,憑船上的醫(yī)療水平,肯定是救不活了,船主也在其中,整個船艏一片狼藉,這些人的尸體被扔到海里,重傷的草草包扎一下,估計也挺不過多長時間了,俘虜們接著把甲板清洗干凈。
活著的人還有14個,從這條船隨機找了6個人去思鄉(xiāng)號擔任槳手,然后又過來四個隊員押船,兩條船一起向北而行。
到了晚上,王啟山醒了,和慣有的橋段一樣,起來就是我要喝水。高橋趕緊拿個水壺過來給他灌點水,然后開導他“王桑,你要振作,船員都在聽您指示!”王啟山笑笑,沒說話,“這在海上很常見,你不殺死他們,他們就要殺死你,您是愿意活著還是愿意死去,這個選擇根本不用想”高橋看著這個雛兒繼續(xù)說。
“我知道,現(xiàn)在好多了,高橋,你相信么?在我們國度,人人過著平和的生活,不用打打殺殺也能活的很滋潤。”王啟山頓了頓,“在我們國度,殺人是很嚴重的事情,何況一次殺這么多人,早就被炮斃了,哦,我是說你們國家的鐵炮(日本鐵炮就是火銃),所以,我很恐慌,我希望我的將來,我的子孫后代不必要再依靠殺人才能活下去”
“哈衣,我明白,希望我能和你們一起努力”。高橋有感而發(fā)。
“謝謝你的開導,我好了,吳克連”
兩條船繼續(xù)往北行進,逆風太慢了,甚至于船員都有想推著船走的沖動,槳手也在輪番劃槳,反正有不要錢的苦力,能快一點是一點啊。
差不多四天,兩條船才進入海峽,來的時候,過海峽用了三個小時,回去的時候整整走了一天,真的是苦逼到家了。
在這漫長的旅途中,唯一的樂趣就是清點戰(zhàn)利品了,最大的戰(zhàn)利品是這條船哈,雖然船艏被轟得亂七八糟,甲板上還有兩個大洞,但修理一下還能用。這船比思鄉(xiāng)號大一圈,有這個船,貿易公司就像是吃了一顆從天而降的大補丸,運力一下子增加了,對草創(chuàng)時期的社團是一個大好事啊。
其次是人力,剩下的一群人,現(xiàn)在還沒做個調查,但妥妥的都是人力,為社團開發(fā)做貢獻是肯定的。
大宗物質是糧食,全是大米,蝦夷島的糧食也是外購的,這個船主肯定是從高麗或日本關西運糧來福山城賣,看見沒什么武力的思鄉(xiāng)號好欺負,妄想發(fā)一筆橫財,誰知道這是個硬茬,被王啟山三炮干倒,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活該你倒霉。
接下來還有白銀400余兩,這個船主也不是有錢人,作為一個跑船的,現(xiàn)金也不多嘛。
其余物質里竟然有兩擔生絲,是不是從明國商人那里搶的就不知了,硝石大概200公斤,硫磺50公斤,木炭若干,估計是生產火藥用的或是賣的,還有些保養(yǎng)船底的黑涂料、桐油和一些修船工具,這年頭跑海還真不易,既要會開船還得會修船,也是辛苦;也剩下一些很少的鐵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