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駱林吩咐季玏把林月汐送去傾漓苑,季玏自然是滿心歡喜,引著林月汐往西苑去。
聽季玏說,傾漓苑原本是他的舅舅與舅母居住的宅院,但是后來舅舅不在洛陽久居,此處便閑置下來,雖然久無人居,但是每日都有人來清理,所以還是干凈整潔的。
林月汐并不介意所居環境,但是傾漓苑的確清凈,讓她心中歡喜。
“這兒離我那兒不算太遠,你若有何所需,盡管差人去知會一聲。”季玏熱絡地帶著林月汐在傾漓苑轉了個圈,最后才把她帶進房中,“雖然不太大,但我想你一人住也是夠的。”
林月汐連聲道謝,季玏帶她進去,又吩咐幾人去打了開水來,又送來些點心吃食。
“你有什么想吃的也盡管吩咐人去買,不必客氣,就當此處是自家就好了。”季玏笑道。
林月汐不知如何應對,只好連聲道謝。
季玏拉著她坐下,倒了兩杯水,又道:“我哥就那樣,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林月汐聞言有些羞愧,連忙道:“是我無禮在先,怎能怪世子。”
“你們不是朋友嗎?怎么還如此見外。而且——大哥好像很在意你的身份?難道他以前不知?”季玏隨口問道。
雖他看上去像是隨口一問,只是林月汐看他眼神,倒像是有意探問,林月汐思慮片刻,道:“我們其實,剛認識不久。只不過都與葉南秋葉公子相熟,我來洛陽又無旁人依靠,世子心善,又礙于葉公子情面,便就出手相幫。”
“哦,原來是這樣······”季玏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我哥這人呢,就這樣的,他自己不做的事也見不得別人做,尤其像偷竊殺人這類,當然還有——”
“所以季元清才會去匯香樓找人。”林月汐自然知道季玏所言何事。
季玏笑笑,“他和元清哥一向不怎么來往,他不喜歡元清哥,只是,他是侯府世子,但平日府上的事情都是元清哥做主,所以他對元清哥也還算客氣。”
“他似乎,與你父親不太和善?”
季玏搖搖頭,“我記事起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爹爹對他極為寬容,若是我如此,定然討一頓臭罵了,他這十幾年都沒挨過罵。”
“那你們倆呢?他對你還好吧?”林月汐又問道。
季瑊與季玏并非一母同胞,季瑊的母親是謝梁的妹妹,謝江齊的姑母,但是季玏地母親是她死后扶正的妾室,至于她的出身,那時謝江齊還小,并不了解。
季玏猶豫片刻,笑道:“我們是親兄弟,他當然疼我,他不疼我疼誰啊!”
林月汐見他笑得勉強,便知這并非真心話,便隨口反問:“是嗎?有哥哥真好。”
“他每次從琴川回來都會給我帶好玩意兒的!”季玏笑道,“我若受了欺負,他也會幫我出氣,不過回家之后直接告狀,讓我又挨一頓罵,這個人呢——壞得很!”季玏嘿嘿地笑著。
林月汐見他這副知足的模樣,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心酸,連她都看得出來,季瑊對他并不算太好,季瑊似乎對季府每個人都沒有什么感情,可是季玏,去琴川給他帶回點兒小玩意兒就能把他哄得這么高興,甚至他都說不出其他季瑊待他好的事情。
對比謝江安,季瑊怎么能算得上疼人呢。
“他就是性子冷,對誰都冷冰冰的,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讓他從琴川帶東西回來的,至少季府上下就我一個!”季玏似乎在炫耀著,這讓林月汐又是一陣心疼。
他的確變了。
變得小心翼翼。
“你哥說我是匪,你不介意嗎?”林月汐問道。
季玏笑著搖搖頭,篤定地道:“交朋友重要的是情意相投,不是出身,也不是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