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季玏凝眸看向林月汐,正色道,“我總覺得你和我一個朋友特別像。”
朋友?
林月汐一愣,難道他說的是謝江齊?
她穩穩心神,笑著問道:“是嗎?那能介紹我認識嗎?”
“他已經不在了。”季玏依舊死死地盯著林月汐的眼睛,林月汐甚至不敢有絲毫的波動。
但她幾乎可以確定,季玏所說的朋友,就是謝江齊。
難道他已經起了疑心嗎?從何時開始?難道就是因為在陳先生那里見了一面?季玏不是心思細膩的人,不會如此仔細謹慎。
“只不過——他是個男子。”季玏又道。
林月汐聞言,笑著撇過頭去,伸手捏住手邊的茶碗,笑道:“公子真會開玩笑,一男一女,如何相像?”
“是啊。”季玏也道,“我也不知道,一男一女,到底為何相像——可能是我瘋了吧。”
林月汐小心地轉過頭去看他,見他一副痛苦的神色,心里一陣酸澀。這么多年了,他還會因為謝江齊難過,可是如今謝江齊就坐在他面前卻始終不肯對他坦誠相待,林月汐忽然覺得自己心太冷了。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至少在我心里是這樣的。”季玏看向窗外,眼里泛著淚光,“以前在學堂,我年紀最小,他們總是喜歡欺負我,他總會替我出頭,甚至有時候為了替我出氣回家遭頓教訓,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還是一如既往的護著我。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對我那么好。但他就是對我很好,我也對他很好。我膽子很小,但是我會陪他從篤勤齋溜走,陪他捉弄先生,陪他翻墻,陪他下河,因為他我也沒少挨罵。”
他停下來,呆呆地看著窗外,眼角滾下顆淚來。
“那是我們很快樂,每天都很快樂。”季玏繼續道。
“后來,他跟別人打架,我沒勸住,反而自己摔了,聽人家說流了好多血,先生害怕,直接把我送回府上。我睡了好久,醒了之后,好久都沒有見過他。”
“我還幫他溜進宮去,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季玏回過頭,對著林月汐笑了笑。
“真希望他還活著,”季玏緊緊地盯著林月汐的眼睛,“哪怕變了模樣,或者,更名換姓,不再與我相知相識,我也希望他還活著。”
“更貪心一點,我希望他還記得我。”
汐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