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現(xiàn)在黃爍已經對情緒的把控已然相當?shù)轿涣耍F(xiàn)在,還是有點羞愧。
船一停,黃爍就看到兩個人已然等在了那里。而且來人他都認識,一個是韓柏,另一個則是好久未見的戚羅寒。也不知道這貨不跟著怒蛟幫,跑來這里干什么。按理說現(xiàn)在怒蛟幫應該很需要人才是。
只是戚羅寒的出現(xiàn),讓黃爍本來還能和韓柏裝裝糊涂的事,現(xiàn)在卻有點難辦了。
“韓大俠,戚兄弟”
黃爍緊走兩步,迎了上去,只是剛一開口,就說不下去了。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個無聲的苦笑。
韓柏面色不善,他是真生氣。鬼王府的府兵雖說只忠于鬼王虛若無,和他這江湖草莽關系不大。但是他畢竟是王府的女婿,起碼自認是王府的一份子。
黃爍的手下殺了近二百王府的精銳士卒,這筆血債換個人,他就已經動手了。更為恐怖的是,最后就算他和鬼王雙雙出手,雖然擊退了那十幾個人,卻也只敗不傷,從容退去。
詭異的是,鬼王似乎并不生氣。韓柏知道自己這位老丈人心深似淵,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從外表察覺他一丁點的心理變化。但是他自我感覺,這么多年了,而且在自己面前,老丈人似乎也沒什么必要遮掩。
鬼王只提了一句,都是白蓮教洗了腦的工具,沒有置氣的必要。只是那說話的語氣,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有那么一絲羨慕。
戚羅寒倒是熱情,絲毫不受影響。甚至如果黃爍琉璃心映照的沒出錯的話,他竟然感到了一絲幸災樂禍。
其實這也正常,鬼王府和怒蛟幫交好不假,但那多來自于上層的交流。但在底層的層面上,一幫在南京就自視甚高的精兵,豈會看得上這幫江匪。不就出了一個浪翻云么,看把這一幫草莽驕傲的。
大家同在洞庭,抬頭不見低頭見,雙方底層人員之間,倒也積累起了不小的齷齪。對于戚羅寒這樣的年青一代,幾乎是把鬼王府分開看的。干爹一家是親人,鬼王那老頭子太過陰沉,不喜歡。至于下面的士卒,都是一幫王八蛋。
所以當他聽說這幫混蛋被自己兄弟十幾個手下殺的屁滾尿流,第一反應竟然是干得漂亮。當然這也和年輕人,沒經歷過真正的戰(zhàn)場有關。沒有親眼所見,他很難想象一百多條生命的死亡有多沉重。就像我們說起中東的混亂,頭頭是道。但是不經歷那種絕望,又怎知道戰(zhàn)爭的真實殘酷。
不過好在戚羅寒畢竟出身不凡,待人處事上遠超一般人。他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和位置,干爹拉他來,就是讓他當個緩沖。
“林三兄弟,燕京一別,轉眼這就快一年了,還真是快啊。家父還時常提起你,對你很是看重啊。”
有戚羅寒主動,化解了黃爍不少尷尬。
“是啊,時光荏苒,過得如何?”
戚羅寒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
“你說那大島,好倒是好,就是太過無聊。原本幫里很多兄弟去了魯?shù)兀胍üαI(yè)。可是你家那位似乎又志不在天下。大家覺得無趣,現(xiàn)在倒是比較迷惘。”
簡單聊了一些近況,氣氛有所緩解。黃爍才長的開口,向韓柏道歉。
“韓大俠,事情我聽說了。我那些手下平日里缺乏管教,之前在元蒙之地,也是殺紅了眼,修行不足,殺機難控。出此悲劇,實在是,哎,責任都在我,罪責我來擔。”
韓柏本來還是有些意難平,但是聽到黃爍說在元蒙之地殺紅了眼,突然間想到了什么,臉色大變。
“赤赤色惡魔?他們就是元蒙之地流傳的赤色惡魔?你們如此行事,真就不怕?lián)艘蚬矗俊?
“赤色惡魔?那是什么?”
戚羅寒和韓柏太熟,沒那么多顧及,隨口就問。黃爍也很好奇,他并沒聽說過什么赤色惡魔。
韓柏臉色有些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