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姜小曲第一次見母親崩潰大哭，也更不明白這種婚姻有什么好忍的。

可姜玲一次性倒豆子似的，將她所有的委屈吐露出來，姜小曲才明白，并不是每一個人可以做到像她那樣的決絕。

“媽……”姜小曲撕開一包紙巾，替她擦眼角的淚，伸手把姜她抱進懷里，正如小時候她抱自己那樣，“你別擔心，離婚并不是一件丑事，你完全可以找到新的生活。”

姜玲害怕重新選擇一種新的生活，前四十多年她都在扮演著賢妻良母，每天關心和考慮的事情就是家庭。

突然女兒帶著她掙脫了鳥籠子，想讓她重新起飛，哪有那么容易？

“小曲，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姜玲靠著姜小曲的肩膀，頭一次覺得女兒比她堅強的多。

姜小曲輕輕拍姜玲的后背，像是撫慰一個孩子，“別人的嘴，長在別人身上，你不管做什么，都會有人說閑話的，那還不如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姜玲受到鼓勵，心緒大震，也許女兒說的對，離婚并沒有那么可怕，只是她飽受了傳統的觀念太久，一時沒能夠走出來。

母女倆回到酒店的房間，牧慕也是第一次見到伯母，看到她臉上青青紫紫的傷痕，也沒太敢多嘴。

以前的事情，牧慕也聽姜小曲說過幾句，但畢竟是她的家事，外人不好過多的插嘴。

“肖遇來找過我嗎？”姜小曲一進來便把口罩墨鏡往沙發上一扔。

牧慕點頭：“他來敲過門，但我說你不在，他進來等了一會兒就走了，然后給你留了個字條?！?

姜小曲看到了差距上的便利貼，上面寫著幾個字。

【戚戚，我在江邊等你，咱們聊聊吧。】

姜小曲撕下了便利貼，看了一眼姜玲，囑咐道，“你先在我房間里呆著，等我回來，牧慕幫我照顧一下她?！?

姜玲的情緒還很激動，會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來，也是有可能的。

姜小曲將便利貼撕成幾半，扔進垃圾桶里，再出門，往那天晚上她和肖遇散步的江邊走了過去。

江邊的公園因為是白天，來來往往的人有很多，不少鴿子飛落在空曠的草地上。

肖遇坐在草地上的長椅，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兩個小孩互相打鬧，神色卻有些哀戚。

腳步聲漸近。

肖遇頭也不抬，“來了，坐吧?！?

姜小曲在他身旁坐下，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肖遇最終還是開口，語氣里充滿了感慨和回味。

“你看他們玩的多開心呀，小時候就是這樣，一點煩惱也沒有?！?

姜小曲側過臉來看肖遇，他的五官很俊逸，完全沒有小時候肉嘟嘟的感覺，一點邁克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也許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吧，”姜小曲語氣沉沉，她并不太喜歡提起過去，“你已經變了。”

肖遇自嘲的笑了一聲，“戚戚，我待伯父伯母很好，只是請求他們配合我演一場戲而已?！?

姜小曲沒有說話。

的確肖遇沒有傷害她的父母，他只是欺騙，用一種扭曲的手段，想達到和她在一起的結果。

“邁克……”姜小曲忽然叫出了他的小名，“我記得剛到國外的時候，那會兒我才五歲，人生地不熟，沒有孩子愿意和我玩，只有你理我。”

肖遇的思緒飄遠，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牽著他的手，一起玩過家家。

姜小曲說起兒時的記憶，嘴角微微上揚，眼角也彎起，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她話鋒一轉，“我最討厭別人騙我，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是個傻子。”

姜小曲咬著下唇，眼圈泛紅，“我從沒有懷疑過你，真的，你說什么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