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配制解藥,一來眼下并無所需的藥材,二來需要耗費時間,而且催情類藥物一般來說也用不著制作解藥。
冷九溟看著花無影一臉煎熬的模樣,想起了南無山時她說過的雁南飛,盡管他聽到她說她愛他時心里莫名的難受,可他還是順遂了她的心意讓她留下,既然她愛他,那他眼下便是最好的解藥。
可只是憑想象,冷九溟就突然覺得難以忍受,就在他決定找雁南飛替花無影解毒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愛她,或許他也不知道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愛上她的,只是對于心底的這一份情,他是認的。
可那又如何,她愛的人不是他,盡管此時情況危急他若是對她做了什么那也是替她解毒情有可原,可他不能。
他冷九溟絕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他更不能讓僅有的師徒情分葬送在自己的手中,就算她在南無山或是出于避嫌已有要與他斷絕師徒之情的念頭,可那是她的事。就算師徒之情有朝一日不得不斷絕,那也只能是她為情的選擇,而不能是他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雁南飛在哪?”冷九溟勉強收起自己身上的冰寒之意,看向花無影問道。
花無影聞聲看向冷九溟湛藍如海的雙眼,聰明如她,不出片刻功夫她就明白了冷九溟詢問雁南飛在哪里的意圖——他是想讓雁南飛來替她除去求歡酒的藥性。
可這怎么可能!別說雁南飛遠在南無山,已經徹底毀去唯一能通往外界的鐵索梯,就算是雁南飛近在遲尺,她又怎么可能用雁南飛來除去藥性?她愛的人可是冷九溟,除冷九溟外再無別人!
“無影,我問你,雁南飛他人在哪?!你為了他甘愿留在南無山,你為何出現在這里?雁南飛他竟讓你一人離開南無山,如今你深陷險境他也不管不顧?!”
等不到花無影的回答,冷九溟接著連聲發問,他難以接受,花無影為了他可以離開師門,而那個人在花無影落入險境時竟然不在她的身邊。倘若不是他恰好到尋澤江,恰好聽聞了怪事不自覺趕至此處,他難以想象花無影將會在江宛媚這個瘋子手中遭受什么。
伴隨著冷九溟低沉的冷喝聲,囚室里的氣流驟然犀利,似乎每一絲空氣都如冰尖劃過,霎時間一聲寒冰破裂聲響起,江宛媚的尸體如同被無數冰刃同時切過,支離破碎,爆裂成無數片血肉飛濺。
冷九溟比寒冰更冷的目光盯著花無影,“花無影你這是要自尋死路嗎?這藥性不除你會死你知不知道!告訴我雁南飛他人在哪!”
冷九溟緊緊盯著花無影,不容她避開他的目光,他發現了花無影的異樣,與之前有很大改變,此時她猶豫躲閃的眼神里似乎還有別樣讓他分辨不明的情緒。
她最終目光越過冷九溟,越過早已化成一灘血肉模糊的江宛媚,停留在了原本那一群酷似冷九溟的男子站著的地方,沉聲道“你已經殺了他,你還要怎么樣!”
明明是她不愿表露自己對冷九溟的心意,也明明是她自己欺騙他說她愛上了雁南飛,可此時此刻,聽到冷九溟的話,明白冷九溟的打算,雖然從冷九溟的認知里,她愛雁南飛,找雁南飛替她除去體內的藥性是最好不過的。可她還是憤怒了。
她曾幻想過冷九溟對她除了師徒之情外,是否還有別的其他,甚至于只是那么一絲絲喜歡便好,可若是他真的對她有那么一絲喜歡,他又豈會如此?
而雁南飛,她曾在南無山拉他出來當借口已經是對不住他了,她又豈能再讓冷九溟去擾亂他的平靜生活。
雁南飛他想要的是再無人打擾,再無人知道他的存在,他要的是帶著他對他師傅的思戀安安靜靜地在南無山渡過余生。而對于雁南飛出手相助的恩情,花無影無法報答,她沒法為他們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讓任何人去南無山打擾他們,甚至不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