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你終于得償所愿,如今,你該很開心吧。”眾人已經(jīng)退去,只有莊非魚還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莊夢蝶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回過神來。看著如今已經(jīng)是高高在上的天璇國女皇,他輕聲問道。
“那是自然。”莊夢蝶笑著看向莊非魚回答道。
但當莊夢蝶看到莊非魚一臉的落寞,他整個人也消瘦了一圈,想起自從自己搬入皇宮后便再沒去看過莊非魚,加之這些日子有不少事情要忙,盡管登基大典和大婚之事已經(jīng)交給了允王,但有些事情她還是不得不親力親為,每日一下朝就被拉著去量尺寸試朝服婚服等,竟已有將近兩個月沒有和莊非魚說過話了,如今還是莊非魚主動留下等她,這讓莊夢蝶心里感到過意不去。
若是沒有莊非魚的出謀劃策和竭力相助,她不可能有當上天璇國女皇的這一天,這些年來,一直是莊非魚將她好好地庇護于羽翼之下,她著實不能因為如今自己羽翼漸豐,心愿達成便冷落了莊非魚。
“二皇兄,又是冬日的第一場雪了,今晚婚宴后,我在梅園等你。”莊夢蝶在莊非魚的身旁輕聲說道,她說完話,還未等莊非魚的回復,便揮手招過在一旁等候的宮女,由宮女們簇擁著沿著長長的石階緩步離去。
對于莊夢蝶,莊非魚向來是有求必應,所以莊夢蝶有恃無恐的不等莊非魚給出肯定的答復便已然離去。在她的認知里,他的二皇兄會一直陪著她,什么都依著她,他會牢牢地抓住她,永遠都不會放手。
……
婚宴對拜之禮結束,莊夢蝶被前來慶賀的文武百官拉著喝了一陣子酒,在穿梭的人群中,她下意識地去尋找莊非魚的身影,然而莊非魚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悄悄離開了。
早已經(jīng)習慣了有一雙眼睛在她需要的時候總會朝著她望來,給她關切,給她鼓舞,給她安慰,如今突然沒有了那樣一道追隨著她的目光,莊夢蝶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安。
入夜,熱鬧了大半天的人群終于散去,樹枝上已經(jīng)壓滿了厚厚的積雪,偶爾會聽到“喀”的一聲,有枯枝被積雪壓斷。
然而雪依舊沒有停的意思,鵝毛般的大雪早已經(jīng)將整個皇城都渡上了一片雪白。莊夢蝶一身喜服都沒有換下,就往梅園趕。
一襲鮮紅似火的婚服在銀裝素裹的世界里疾步,梅園里,梅香依舊,莊夢蝶看遍了整個梅園,也沒有看到莊非魚那熟悉的身影。
莊夢蝶呆呆地站在梅園里,任由鵝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頭發(fā)上,她的肩膀上……今年冬天的梅園似乎比以往更冷了,又或者,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來過梅園了,每年梅花盛開時,都是莊非魚將還帶著冰雪的梅花送到她的房里,她不用出來受冷挨凍,也能賞到最美的梅花。
而如今,她下了婚宴就連婚服都來不及換,也來不及帶一件斗篷,就冒著大雪匆匆趕來梅園,除了盛開的梅花,和她一人孤影,就再無其他。
二皇兄也許是被什么事耽擱了,莊夢蝶靜靜地站在已經(jīng)積得厚厚的雪地上,這樣安慰自己。她聞著梅香,眼前仿佛又出現(xiàn)了莊非魚一臉溫和地笑著,將梅花遞到她手上的場景。
然而莊夢蝶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她在風雪中凍得臉色白中帶紫,可她依舊沒有等到那個從不會失約的莊非魚。
只要事關莊夢蝶,就算是天大的事都無法把他絆住,然而他卻真的沒有來。莊夢蝶終于意識到,今夜,她是等不到她的二皇兄了,或許,今后,她也再也等不到她的二皇兄了……
雪越下越大,凜冽的寒風在耳邊呼嘯著,吹亂了莊夢蝶的鬢發(fā),也吹亂了她的心。積雪已經(jīng)沒至了她的腳踝,而后又是小腿……
此刻的她仿佛就像是一株梅樹,在梅園里扎了根。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雙眉間的那一點朱砂痣,宛如一滴血淚,紅得讓人心驚,紅得赤目。
莊夢蝶捂住胸口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