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一邊說一邊打手勢讓身邊的叫花子們退開,道“但是丑話說在前頭,我這打狗棒要是失了手,把你打殘打廢甚至打死,只能怪你技不如人。”
葉雨不討厭這種公正,但幫主的肩膀上有傷,這不公平。
他拔出刀,在自己的肩膀上使勁一抹,瞬間,鮮血涌出劃破的衣服,順著刀刃滾滾而下“我也公正。”
幫主圓滾滾的眼珠子瞪如燈籠,心里猶然生出敬意。
打狗棒揮動起來時塵土卷繞,這套棒法獨步武林,也不知打傷了多少英雄,打死了多少惡犬。
只可惜這套棒法的名字叫做打狗棒法,只會打狗,不會打人。葉雨的刀雖沒有名號,至少殺人,不曾殺狗。
刀光閃過,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打狗棒就飛了出去,刀刃穩穩停在幫主的天靈蓋上,只要再往下一寸,就能要他性命。
幫主恐懼的剎那,刀卻收了回去,隨即自己肩膀上的傷口被葉雨狠狠切了一掌,他整個人都軟了下去,疼的冷汗滾滾而下。
“你不該說湯老哥忤逆。”切在幫主身上的那一掌就是為了強調這一點,葉雨收回刀,正要走,幫主的話又讓他停下了腳步“你真不是來報仇的?”
葉雨道“我說了,不是。”
幫主道“那你究竟來此作甚?”
“送信。”
葉雨走的時候很匆忙,因為他剛跨出大門,幫主就下令讓人圍住他,一定不能讓他這么輕松的就離開。等那群蓬頭垢面的叫花子聞令圍堵過來時,葉雨已不見了蹤影。
從這里到黑苗寨要十天的路程,葉雨一路走走停停,中間吐了幾次血,甚至昏迷過兩次,這段路他十四天才走到。
他一直在思考,湯劍離死去時看待人間的眼神,是不是太過于溫和了。
對于葉雨而言,湯劍離不僅是他敬重的人,還救過他的命。
那是一個秋天,葉雨帶著病從許國流浪到衛國,這段逃亡的路把他折磨的遍體鱗傷。直到他盤纏散盡開始討飯,他終于在一個饑寒交迫的夜晚餓倒在了路上。
行人匆匆,兵荒馬亂的時代視生命如草芥,若不是那晚湯劍離剛好從這里路過,葉雨也許真的就活不成了。
湯劍離那天沒有帶著隨從,是他親自背著葉雨回去的。他把葉雨安置在耳房,那天夜里葉雨好幾次醒來,干凈的床榻被他咳出的血水弄的又臟又臭。
湯劍離命人換了床單被褥,第二天請了附近著名的郎中為他瞧病。
葉雨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他視湯劍離為恩人,在湯劍離連忙搖手扶他起來的尷尬中,感激的磕了一個響頭。
直到他問起湯劍離“我是許國人,你為什么救我。”
湯劍離說“都是人命。”
“天下那么多人要救,偏偏救了我。”
“能救一個便救一個,總不能讓你餓死在路邊吧?”
自那以后,葉雨對湯劍離就有了一種如同宗教一般的崇拜。
湯劍離告訴葉雨,自己經營的湯氏鏢局在衛國威名赫赫,他把自己這家鏢局的榮耀,一點一點的告訴躺在病床上的葉雨。
葉雨致死都不能相信,這樣一個人格偉大的仁義君子,最后會落到那么悲情的下場。
在那個春風綿綿的午后,湯劍離死前的最后一刻,他只讓葉雨陪著自己,葉雨是他死后唯一可以托付和信任的人。
桌上擺著一把劍,葉雨覺得有些奇怪,湯氏鏢局沒人使劍,湯劍離甚至不太喜歡劍,但這里為什么會有一把劍呢?葉雨感覺到一絲不詳的預感。
在生命的最后關頭,湯劍離精力充沛的嗓門變得有些低沉“你應該知道,自刎,是我唯一的選擇。”
“我不知道。”
“如果我不死,華山和丐幫那些人是不會放過我家人的。”
“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