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孩子,一條條生命在葉雨的腦海里掠過,他努力不讓自己不去回憶這些,他的路途還剩下很多,事情還沒有完結。
雨停了,葉雨摘下了斗笠,朝氣蓬勃的泥土里鉆出了新的生命,小花小草迎風而立。
如果輪回真的存在,那么,它們接受雨水和春風的撫慰并不是為了快些長大,是為快些死亡,好讓自己的生命重新投胎進入輪回。
下山時葉雨又碰見了那個指路的樵夫,樵夫遠遠的招手,以為他是去華山的道觀還愿,便問他是否還愿了。
葉雨回答還愿了,華山派很文明,比至少比丐幫文明。
葉雨至今搞不明白,為什么一群要飯對叫花子湊到一起,怎么就敢號稱天下第一大幫。
一群飯都吃不飽的卻人心懷天下,仿佛這亂世靠要飯就能救贖,這多少有些荒誕。
丐幫幫主從葉雨手上接過那封信時,從他難看的臉色里能看出他并不喜歡湯劍離這個人,他忍不住按了按肩膀上隱隱作痛的傷口。
不識字的幫主把信遞給了旁邊的一位長老。這不怪他,整個丐幫認識字的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如果識字,或是會一門手藝,也不至于四處討飯流浪。
流浪的乞丐并不可怕,可是當成千上萬的乞丐聚在一起,高喊聚義的口號時,這支烏合之眾便值得重視了。
長老讀過信后,把嘴湊到幫主的耳邊輕輕轉述。
幫主的臉色越發難看,聽完后一把搶過信件,三下五下撕了粉碎,憤怒的扔在眼前的葉雨身上。
葉雨并不發怒,幽幽道“肩上的傷口可好些了?”
這話不是問候,是赤裸裸的挑釁,因為那是被湯劍離打傷的。
幫主怒了,道“你是湯劍離的什么人?”
葉雨道“朋友,信使。”
“你叫什么?什么來歷?”
“葉雨。”
幫主看著他手里許國造型的刀冷笑“好大的膽,許國人竟在我大衛行走,不怕死么?”
葉雨道“不怕。”
幫主怒的從地上坐了起來“反賊!我丐幫現有兵權,隨時可以將你碎尸萬段。”
葉雨鄙夷的說到“受了招安,小人得志,我區區一條小命,用不著拿兵權嚇唬我。”
幫主氣得臉紅,問道“想必你帶著不止一封信吧?”
“四封。”
“我這是第一封?”
“第二封。”
“第一封你送到了哪?”
“華山。”
“下一封你去送給誰?”
“黑苗寨。”
“你果然是來替湯劍離報仇的。”
“我不是。”
“把信都留下,你活著離開。”
“我不留。”
幫主欣賞他的膽量“有這份膽色,在許國安身立命多好,何必來衛國攤這趟渾水,結交湯劍離這等忤逆之輩。”
葉雨道“你說什么?”
幫主道“我說你不必來衛國惹事。”
葉雨道“你說湯劍離是什么?”
幫主道“我說他是忤逆之輩。”
葉雨道“不愿做衛國的走狗,便是忤逆?”
被他罵成走狗,幫主怒火中燒“取我打狗棒來!”
葉雨等的就是這個,他的恨一直無處可泄。
那是一根碧綠色的棍棒,玉石雕成,深深的墨綠色,不知是玉石本色,還是叫花子們常年累積的污濁之物。
這是丐幫的信物。
幫主接過這根棒子后,整個人頓時精神大振,他和丐幫其他的叫花子一樣,餓的消瘦如柴,皮包骨頭,衣服稍微干凈一些是他和其他叫花子唯一的區別。
“你既然帶著刀,想必武功也是非凡,敬你是條好漢,我跟你一對一,絕不會以多欺少,丐幫一向很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