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子上唯一的客棧里住下,客棧里只有粗茶淡飯,來往的客旅非常雜亂,他們背著匆匆收拾的行囊,帶著各自的故事,天沒亮就去往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目的地。
經客棧掌柜的指路,小木去鎮上唯一的醫館請來了唯一的大夫。
大夫是個快五十歲的小老頭,留著兩片很刺眼的小胡子,從縫著補丁的衣服能看出他過的也不富裕。
他給葉雨把脈已經有一炷香的時間了,期間葉雨斷斷續續的咳嗽,小木靜靜的候在一邊。
她從沒見過葉雨這樣虛弱。
“你這病有多久了?”
“太久記不清了,小時候就有。”
“久病難醫,只能開些藥慢慢調理。”
“看過我的大夫都這么說。”
“我給你開一副藥,一定要按時服用。你的病情正逐漸加重,斷了藥,可能隨時會死。”
小木隨著大夫去醫館里取了藥,遵守大夫的囑咐熬了幾個時辰,她見葉雨在潮濕的床榻上東的瑟瑟發抖,于是又在屋里點燃了火爐。
小木喂葉雨喝下湯藥,替他理了理被角,把火爐拉近一點,做完這些的時候,她稚嫩的小臉上已滿是疲倦。
葉雨靜靜的看著小木做完這些,他不知道這個弱小的生命能堅持多久。
“小木,你真的沒有可以投靠的親人或朋友嗎?”
葉雨忽然這么問,小木嚇了一跳。
“我沒有。”小木怔怔的回答“假如我有,你是不是就要趕我走了?”
“沒錯。”
“為什么?”
“我是個累贅。”
“你救我的時候,我也是個累贅。”
“你不是,那時的我的病還沒這么重。”
“大哥哥也不是累贅,我能為你熬藥,給你端茶送水。”
兩人沉默。
“你是不是覺得,其實我才是累贅。”小木哽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泣不成聲。
她的淚滴晶瑩通透,透徹的沒有一絲大人間的勾心斗角。
“如果你真這么認為,只要大哥哥一句話,我現在就回到老媽媽那里。”小木的語氣里并沒有威脅和胡鬧,她是真心的,葉雨所有的判斷在她眼里都是正確的。
葉雨還能說什么?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小木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可他又真的擔心留不住。
那一聲聲咳嗽就好像死神繞在他身上的鎖鏈,隨時會拉走他的生命。
沉默許久,葉雨說了四個字“不,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