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的一筆舊賬就像一團麻繩把他的腦子死死捆住,剪也剪不斷。
顏先生看見葉雨,顯得有些詫異:“你怎么還沒走?”
葉雨道:“你不是讓我臨走前來你這拿點藥么?”
顏先生道:“是啊,天沒亮我就開始等你了,太陽都出來了你還沒來,我還以為你忘了,先離開了。”
葉雨很無奈:“將軍又把我留住了。”
顏先生伸向藥柜拿藥的手縮了回來,奇怪的問道:“你不是說,一定要離開么?”
葉雨苦笑:“每次想離開,將軍總是有辦法把我留住。”
顏先生道:“他倒真的有本事,這次又是什么原因把你留住的。”
葉雨壓低了聲音,輕輕說了兩個字:“衛王。”
顏先生的目光里仿佛亮過一道閃電:“衛王?”
葉雨道:“將軍說,你負責無色無味的蒙汗藥,我負責一把足夠快的刀。”
顏先生大吃一驚,眼里閃過極近厭惡的不情愿:“他把你也拉下水了?”
葉雨道:“我和他的仇是共同的,我本就是水中人。”
顏先生愣了,她只是個邊城一個小小的醫師,卷入了她本不該卷入的事。
葉雨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刀,眼神里竟有一絲往日的快意恩仇,是殺人后帶給他的痛苦:“這把刀已經跟了我十幾年,殺過敵人,仇人,小人。現在這把刀有可能要躲在一個角落里,殺一個也許是我在這世上最后的一個仇人,也是這世上最有權勢的人。”
“你能殺了這個最有權利的人,這把刀豈非才是最有權利的?”刺殺衛王的秘密就這樣被葉雨三言兩語道破了,顏先生反而覺得很釋懷,很放松,不用再對葉雨保持原本的警戒。
葉雨道:“如果沒遇到將軍,它只是普通防身的刀。”
顏先生看出他眼里有一些畏懼之色,道:“那你在怕什么?是不是對這件事沒有把握?”
葉雨道:“這我不怕,我有把握一擊必殺,先生的藥呢?”
顏先生道:“將軍一年多前就開始讓我調制無色無味的蒙汗藥,經過反復的實驗,這一劑藥已經做到將軍要求的無色無味,只需少量混入酒中服下,用不了一炷香,人就會身乏力。”
葉雨竟然有些欽佩:“這么厲害的藥,有沒有名字?”
顏先生搖搖頭:“害人的東西,何必取名字讓人效仿,留世人傳說呢?”
葉雨道:“既然是害人,先生為什么還要做?”
顏先生道:“一開始我拒絕,怎奈將軍好幾次好言相勸,他又有恩于我,這才不得不為他這么做。況且他也說了,這件事如果我不做,他也會找其他人做。到時候別人的藥做的不夠好,重陽節萬一出了岔子,豈非還害了將軍。”
顏先生指了指醫館門口兩側的一副對聯,葉雨看了后才徹底理她的不情愿。
“但愿蒼生皆無病,何愁架上藥生塵。”這幅對聯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開始剝落,一個醫者的慈悲就藏在一道道風霜里。。
顏先生道:“你呢?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葉雨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心心念念只想找到故人,過去的恩怨我早就忘了。”
顏先生感嘆:“原來這才是你害怕的。”
葉雨道:“若衛王死了,這里也會不太平,你怎么打算?”
顏先生反問:“你呢?”
葉雨道:“如果能活下來,便繼續前行。”
日曬三竿的時候,將軍在他的屋子里看著地形圖,在沙盤上調兵遣將,他很謹慎的告訴站在身旁的葉雨:“只要得手,繳下衛王的兵符,其他人中了蒙汗藥動彈不得,局面就控制住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們很安。”自從昨晚說出他這十年來隱藏的秘密后,將軍仿佛就變了一個人,不再一副玩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