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安并不知道葉晴家中發生的事情,因為言承帶著他又一次來到了天幕上。
兩個人盤膝對坐,而老和尚又不知所蹤,所以僅有二人兩酒罷了。
相反,言承是知道葉晴從家中急急沖了出來的,也知道葉成德成全了葉晴,所以言承施了一個障眼法,藏匿了言念安的行蹤,還將兩人移到了天幕上。
一直到現在,這一方天幕除了知道言承身份的幾人,也僅有言念安被帶上來過,大鵬這個不速之客是唯一的例外。
這個奪天地造化的陣法自成一片小天地,護佑著下面的三平鎮。所以一般的人仰頭看去,這里可能是天空,可能是白云,也可能是繁星,反正不會看見任何人在此,除非踏入了返璞境,但是天下返璞又有幾人,何況這一個小鎮子,葉晴哪怕知曉此地,區區人元初境,飛不到、也找不到這里。
言承并不想讓葉晴和言念安現在碰面,就算見了兩人能說什么?一人急沖沖報喜訊,而另一人淡然處之?言念安的心結不解,二人不宜相見。
言承作為過來人,同樣也不看好言念安與葉晴這兩人會有什么更好的發展,在他看來,一是言念安現在所思所想顯然志不在此,二是葉晴較之葉子成熟些許,也成熟不了多少,懵懵懂懂的幾人,到最后最可能的還是無疾而終。
但是兩個人事成與否,都不該是以這件事成為心結,以這個相忘于江湖作為結局。
先讓葉晴無頭蒼蠅一樣的亂撞去吧,你們父女談好了,我們父子可還沒談好,都是為了孩子,葉老夫子既然說我這夫子怎么教的孩子,那就別怪我這巖夫子先厚此薄彼了。
文人相輕,其實言承這件事以來看葉成德也很不順眼了,兩個老孩子。
言承搖了搖頭,看著對面默不作聲一口一口抿著酒的言念安,笑出了聲,反正這小鎮在自己的看護下發生不了什么意外,有什么事也是自己上去扛著,就不用再操心葉晴了。
“夫子,你笑什么?”言念安抬起視線不解的看向夫子,言承沒有說話,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言念安恍然,飲下杯中酒后嘆了口氣,好奇的四處張望著,這不是言念安第一次來這天幕上,但是每次來到這里坐在這透明的天幕上,都覺得自己真真正正遠離了人間喧囂。
低頭可以清晰的看見三平鎮那一棟棟的房屋,每一棟房屋在空中看去就仿佛一粒花生一般大小,整整齊齊的排列著靠在旁邊碗口大小的山旁。而仰頭看去卻又覺得伸手就能觸碰到天上的繁星,在這里與白云共舞,好一個天上人間。
言念安覺得今天喝的不少了,但結果卻是卻越喝酒越清醒,想要一醉方休,卻醉不了,心中有郁,同樣也解不開。言承笑著對言念安說道“念安,喝酒是好事,但是酒不僅僅是這樣喝的。”
言承站起身靜靜看著三平鎮,這自己守護了十幾年的鎮子,不管是不是自愿的,總歸是有感情了,打鐵的老宋頭,捕魚的老劉,還是撐船的那個脾氣暴躁老船夫,等等等等。小鎮子里面的人歲數沒一個自己大,畢竟凡人不過百年,自己都多少歲了,但是每次看著這幾人,就覺得小鎮獨成一道風景,自己心中偶爾露頭的鄉愁都要淡去幾分。
言承笑了一聲,“酒可以壯膽,可以助興,可以使人忘記憂愁,每逢佳節倍思親時,可以飲酒,仕途不順時,可以飲酒,有朋自遠方來,可以飲酒,詩興來了,可以飲酒,哪怕看見一盤頂好吃的醬牛肉,也可以飲酒。有沒有事情、開心不開心都可以飲酒,酒是好東西啊。”
言念安靜靜地坐在天幕上,看著那遙望遠方的夫子,雖然只能看到一面背影,但是言念安總也覺得這一個背影可以遮天蔽日,可以頂天立地。
“還有一句話說,借酒澆愁愁更愁,所以說失意之時求醉而不得,何嘗不是另一番滋味。”言承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