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承與這位自稱靈均的男子在洞府中已經相處了將近一日了,兩人身前空的酒壺也是堆得越來越多,漸漸地,言念安的眼皮稍微動彈了一下,兩人都注意到了,默契的不再出聲。
靈均輕笑一聲,看向言承說道“是時候該走了,言圣你應是也不想讓他這么早就知曉我的存在吧。”
言承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前輩”言承還沒說完就被靈均揮揮手打斷,靈均不滿的說道“不是說好了不再叫前輩的么,你要再這樣以后我可就不再幫你兒子了。”
言承無奈的苦笑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千年的前輩,非要和自己平輩而論,實在是覺得于情于理不合,但是既然前輩又要潛藏起來,不知自己這剩下的時日能否再相見了,也就更不忍拂了前輩的一番好意了。
“靈靈均上人,”言承磕巴了半天,總還是沒有只叫他的名字,靈均搖了搖頭,像言承這樣的存在竟然也是逃脫不了書中所學的那些束縛,不過就這樣吧,總比一聲接一聲的前輩聽得順耳。
“念安歲數還太小,如果讓他過早接觸你我有些擔心。”言承輕輕將手放在言念安額頭,言念安仿佛在夢中見到了什么好東西,睡得更加安穩了。
“擔心他和我越來越像?擔心他會變成另一個我?還是你仍在擔心我窺覷他的這幅肉體?”靈均笑著看向言承,打趣的說道。
言承搖了搖頭,對男子說道“見過前。靈均上人后,這些擔心都沒有了,但是我擔心念安和你熟識后,會過于依賴你,所以我還是請前輩答應我,今后除非念安真的身處必死之境,不要出手相助念安,哪怕念安會被損害根基,哪怕他會跌境,都不要管,讓他自己走下去。”
言承站起身,笑著看向靈均接著說道“我輩修士,苦樂自受。”
靈均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擔心的是這個?真的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啊。
言承至今仍是不知為何眼前這位圣人會附身念安身上,仍是不知他究竟有何目的,也不知道男子為何淪落這步田地,男子的狀態可能也只比自己強了半分吧。
但是福禍相依,眼前的男子沒有惡意自己是信的,曾經圣人,足以說明一切。
“我答應你,”靈均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哪怕我想一直為他護道我也是做不到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現在的實力太弱了,這次出來后這一年半載的想出來也出不來了,且得養養。”
“好了,不給你說了,我差不多要回去了。”靈均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笑著對言承說道“言圣,我們有緣再見了。”
言罷,男子的身影漸漸地開始變淡,言承卻苦笑著說道“估計再見難了,一年半載,我沒多少日子了。”
靈均卻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這可不一定,呵呵。”
看著言承一頭霧水的樣子,男子哈哈笑了出聲,“有緣再見!走了。”
“有緣再見。”言承笑著抱拳對靈均說道,頓了一下,言承輕聲說道“先生,縱使這世道多有不公,但是仍然人心自在,請先生再看看這世間。”
靈均的身形頓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回話,只是背對著言承揮了揮手,身影消逝不見,除了地上堆成小山的空酒壺再也不見靈均存在的痕跡。
言承坐在地面上,輕輕按著言念安的額頭,拿起酒喝了一口,笑著說道“老和尚說的對,人間已換,先生且看。”
游云城,韓月安靜的坐在涯先生家中圍墻之上,雙腿自然的垂下,佝僂著腰的樣子仿若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一般,抬著頭也不知道在看著什么。
突然有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他的背上,差點把韓月從圍墻上打了下去,韓月回頭怒目望去,卻發現涯先生一副比自己更生氣的樣子漂浮在自己身后,瞬間韓月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蔫了。
“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