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到家后,苦思良久后,依然了無頭緒,隨即傳來陸崢,讓其打聽崔家的情況,想要從源頭去了解一下崔博其人。
同時他從此事中抽離出來,將目光聚焦在許承敬身上,思考許承敬這樣做的因由,畢竟他此舉打壓之意,太過明顯,于他自身名譽不利。
一夜無話,第二天陸璟到翰林院后,聚齊趙賢、魯洐、段子彥三人。
四人開始交流各自想到的辦法。
魯洐和段子彥兩人觀點一致,就是拖下去,兩人都是庶吉士,兩年后需要進行考評,若是調離翰林院,此事就會有別人接手,若是不成,就在翰林院熬下去,或許過個幾年,上皇便會忘記此事。
陸璟和趙賢聽兩人說完后,對視一眼,心中的想法基本相同,看來他們兩人私下里已經商量過,要拿時間來賭太上皇的壽命,而且對他們而言,都要在翰林院熬下去,實際上并無差別。
趙賢沉吟道:“我們不如請示上皇,再此基礎上再編一版,到時合我們幾人之力,或許不用三五年,便可成冊。”
“在下昨天已經打聽清楚,當年之所以無人這樣提議,便是不想壞了名聲,咱們本就籍籍無名,這樣移花接木也不會被人詬病。”
魯洐、段子彥聽后,都有些意動,若是真能編撰成功,他們也能留名其上。
陸璟搖頭道:“三位都忽略了一個人,咱們怎么想并不重要,關鍵還是要看彭大學士會怎么做,他若不同意,咱們還能上折子,請求圣上罷免他不成?”
趙賢三人聞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彭初身為總編纂,對此事有著決定權,他的決定亦會牽連到他們。
“想要勸彭大人同意太難了!”趙賢嘆道,頓時有些心灰意冷。
陸璟繼續道:“咱們不能只想著被動接受,依我看倒不如將此事捅出去,雖然修訂是落在咱們身上,可主動提起此事的人,才是罪魁禍首,即便要擔罵名,也不該是咱們。”
趙賢頓時變色道:“懷瑾是想將…將許尚書推出去?”
魯洐和段子彥也被陸璟的想法嚇到,他們都是初入官場的小菜鳥,去干一個六部大佬。
“咱們只需要將此事透露出去便可,自然會有人看不過去!”陸璟勸說道,他主要是懷疑此事沒那么簡單,想要借輿論逼出許承敬的真實意圖。
正在幾人說話間,葛寅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快,張大人叫你們幾個過去!”
“出了何事?”陸璟忙問道。
趙賢、魯洐、段子彥也面色驚異的看向葛寅。
葛寅喘息均勻后,忙道:“聽說彭大人在金殿上觸怒了皇上,如今被下了大獄。”
陸璟面色一變,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幾人忙向張元處趕去。
剛行至半路,林如海便將幾人攔下。
陸璟忙行禮道:“弟子拜見老師。”
趙賢、魯洐等人也紛紛行禮。
林如海打量四周無人,便急道:“上皇派人來問你們幾個話,我先將早朝上的事告訴你們。”
……
今日早朝時,彭初當面向元雍帝上折子,請求元雍帝收回修訂《乾興實錄》的成命,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將他寫的奏折高聲誦讀出來。
其文從堯、舜、禹,寫到漢高祖、漢武帝、魏武帝、隋文帝、唐太宗、宋太祖等人,多番論證這些帝皇打天下或者執政時,都出現過各種各樣的失誤,但瑕不掩瑜,并未影響到他們的英名。還列舉了一些帝皇針對史官,篡改史實,而廣受詬病的例子。
“臣耳聞,崔大學士曾拜請顏余手書,將上皇所賜四字‘務實從錄’,懸于頂上,以此為要,片刻不敢忘懷,嘔心瀝血十余載,憔神悴心,如霆如雷,乃成此書,彌留之際未曾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