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接了折子,瀏覽一番后,臉色陰沉下來,讓人將折子轉(zhuǎn)給北靜王:“你也看看吧!”
北靜王滿是疑惑的打開折子,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身體一顫,忙跪下道:“圣上,臣冤枉,臣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這是有人在誣陷臣。”
北靜王說完后,眼中寒光乍現(xiàn),看了一眼沈濟后,隨即收回目光,他可以肯定這是有人在陷害他。
“沈濟,你怎么說?”元雍帝沒有理會北靜王的話,轉(zhuǎn)向沈濟問道。
沈濟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道:“這是臣從郭舉家中搜出的,請圣上過目。”
元雍帝讓人接了,直接轉(zhuǎn)給北靜王,道:“此事既然牽扯到你,你就自證清白吧!”
“臣遵旨!”北靜王滿頭冷汗的答道。
“臣有事要啟奏圣上!”待北靜王和沈濟退下后,督察院御史俞宏站出來道。
“你要奏何事?”元雍帝問道。
“臣請圣上治崔希烈欺君之罪。”于宏說道。
殿內(nèi)眾人聞言都是大吃一驚,崔希烈已經(jīng)死了二十年,給他定罪本就荒謬,更何況崔希烈聲名俱佳,何罪之有,隨即不少人神色不善的盯著的于宏。
元雍帝亦是吃驚的看向于宏,想聽聽他能說出什么驚人言論。
于宏絲毫不理會眾人反應,不急不緩的說道:“崔希烈有曲解圣意之罪,上皇讓其務實從錄,可崔希烈卻將一些事情或掐頭去尾,或表述的模棱兩可,極易讓人誤解太祖本意。”
“其第六篇記錄仁祖喜幼子,而不喜太祖,太祖憤而離家,可據(jù)臣考證,仁祖此舉,實則是為了激勵太祖外出闖蕩,而故意為之,太祖本意在仁祖膝下盡孝,但體會到仁祖之心,便強忍不舍,拜別仁祖,外出游歷,崔希烈如此曲解仁祖之意和太祖的孝心,實乃大罪!”
“其第七篇曾記:太祖游歷至金陵時,感嘆孤身降帆下益州,百無所長生計愁。依親自辱傷往事,四海為家枕寒流。”
“崔希烈單記此詩,卻不講當時太祖到金陵投親未成,很容易讓人曲解成太祖在抱怨仁祖,讓太祖孝道有虧。”
……
于宏逐篇挑刺,每一篇中都挑出幾段進行另類解讀,最后總結(jié)道:“崔希烈用心險惡,看似忠心實則奸猾,故而臣請銷毀其書,追究其罪。”
眾人雖然都知道于宏說的才是謊話,但有些事情確實不好反駁,尤其涉及到太祖的孝道,他們總不能指責于宏說的不對,仁祖不喜太祖,太祖不孝仁祖。
馮延吉惱怒的看了眼許承敬,這個于宏是許承敬的門生,于宏今日所為肯定來自許承敬授意。
張元被免職,翰林院大學士金岳站出來反駁道:“一派胡言,崔希烈本意明明是稱頌太祖之德,你竟然歪曲崔希烈話中本意,對其記錄的史實肆意污蔑,搬弄是非,欲陷崔希烈于不義,圣上,臣請治于宏誣陷之罪。”
于宏冷聲反駁道:“圣上剛說過言者無罪,臣亦是尊皇上旨意,于殿上直陳諫言,何罪之有,難道只因不和你意,你便要禁止人言,阻塞我朝言路不成,呵呵,若是如此,你便是我朝第一大罪人。”
“圣上讓直言利弊,并非是讓你胡說八道,肆意污蔑。”馮延吉站出來道。
有人帶頭后,更多人的站出來開始反駁于宏。
眼看朝中反對于宏的人越來越多,在許承敬的示意下,立刻有人站出來支持于宏,最后除了一些中間派系,文臣的兩方人馬,在大殿上開始激烈的爭論起來。
朝上的武將樂呵呵的看著這幫子文臣內(nèi)訌,有人甚至在旁邊煽風點火。
元雍帝冷眼看著這一切,怒喝道:“夠了,這里是廟堂,你們都是朝廷重臣,吵吵鬧鬧像什么樣子,既然有爭論,你們每人上一道折子,此事押后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