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的遺體是不會土葬的。深夜,在洵山外圍一座偏僻的山峰中,一團火焰突然升起,照亮了夜空,死者的遺體被火化并安葬。
日過去,御科死人事件淡淡平息。
洵山之上,修仙者們還得該干嘛干嘛。只是理科玄青仙師字上次收到濟勝所寫信箋之后,便命常晴長期休假,也不安排差事。
常晴便每日留在房間內,除了修煉便是睡覺。
而她卻不知道,濟勝的信箋寫的是理科常晴,病入膏肓,若無“祝靈”,難過今冬。
她只是覺得,宿舍里的五個人最近特別照顧她,好像在看待一個將死之人。連半夏也繼續當起了燒火丫頭,每日負責點爐子。
隨著天氣更寒,身體便再也撐不住了。
臘八過后,常晴便已臥床不起,漸漸地連坐起修煉也狠困難了。
二十多天過去,她每日吃藥,同舍姐妹輪流伺候,一刻不離。
終于還是到了水米不進的程度,恐怕自那位御科新生,洵山上又將病死一人。
這日深夜,常晴病危。
五個人在睡夢中驚醒,分頭出去找人。
初雁與幾名師姐率先趕到,接著是玄青、晨風,接著清婉帶來一名中年婦人,是藥科司教茗逸。
玄青、晨風再次為常晴輸入靈力,直到她身體無法承受的極限,卻仍不見醒轉。
茗逸先把脈,又釋放光照仙術,查看面色、唇舌、瞳孔等,之后搖頭道“也就今晚了,怕是挨不過明晨。你們準備一下,我再試試。”
聽了這話,思凡幾人先是一驚,接著都抽泣起來。
隨后,她又取出一粒保魂丹,送入病人口中,再以靈力催動藥力,又快速地開了一劑藥方。
清婉取過,忙命初雁趕去抓藥,又喝住幾人哭泣,命以柔多燒熱水,命明蓁找干凈衣服,命思凡守在床邊幫忙,再將半夏二人換到別屋,準備和初雁住下。
合身的衣服只有上個月常晴新買的那些,明蓁都已準備好了,放在床邊。
常晴若是有意識,絕不會想到,上次買來的這些冬裝竟然會成為自己的壽衣。
然而她卻一直未醒,一縷細弱游絲的意識再次離開了身體,又再次跌落到那個無盡的虛無當中。
這也算是“故地重游”,這地方她熟悉啊。她這次沒有思考過多,只是心里想“啊,我又死了。”
她也不再思索這里是哪的問題,只是在懶洋洋地等待,她也確實累了。
果然,人生的“走馬燈”再一次浮現,只不過這次是那名叫常晴的女子的人生。
意識里首先浮現出來的是那個名叫玉澤的縣城當中,一戶不大的園林。
接著應該是剛出生不久,夏員外夫婦抱著她喜上眉梢的樣子。
然后便是醫生在診斷小兒的病情,讓這對夫妻的幸福永遠失去了。
再后來,她第一次蹣跚走路,有奶媽牽著她的手;
她開始讀書寫字,一名女夫子再搖頭晃腦地教她背書;
她在一個春暖花開時節,在丫鬟攙扶下,走進那小小的花園;
她又經常在院子里久久地抬頭仰望,看著四角的天空;又在夜晚趴在窗口,遙望天上的明月。
她終于臥病在床,每日只能看到那雕滿花紋的床楣。
……
兩世為人,都是簡單卻毫無意義的人生。
不必過于悲傷,也沒有什么缺憾。只要在這虛無之境等候就好了,等待意識慢慢地消散。
記憶又在繼續閃回,意識里終于浮現了那個世界的那個她,這個世界的這個她,終于在虛無中交融在一起了。
接著,她告別父母,來到洵山,身邊的那些人一個個在意識當中浮現了。修煉、逛街、上課、打架、殺妖獸……那些修仙生活的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