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守著一盤蘑菇炒飯的月出久久沒有等到津律回來。
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鐲子,又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被津律咬了幾次傷痕未好的傷疤。月色下的月出顯得很單薄,她抬頭望月,想著渺遠而不真實的未來,忽然便有點想辰晷他們。
不知道大家怎么樣了?不知道蓮骨是不是還在生氣……壬戌有沒有好一點……吞云是不是康復了……婆婆的傷嚴重不嚴重……辰晷他……不知道有沒有想起我來……
月出還站在階前發呆,忽然天上一道紅光乍現,緊接著“咚”的一聲,不知何物猛然撞到階前,嚇得月出摔倒在臺階上。
那紅光之后,漸漸歸于平靜,而地上卻多了渾身浴血的津律。
“津律?”月出吃驚的喚他,眼前的津律不再有之前的好整以暇的狀態,而是露出了半人半妖的可怖樣子。
津律大口大口吐著血,見到月出后,根本顧不得別的,一把拉住她,“血……救我……月出……血……”
月出還沒搞明白怎么回事,津律早已強行拉過月出的胳膊,一口咬上去,甚至連袖子都沒容月出撩起來。
刺痛,銳利的刺痛。
“啊……”月出輕叫一聲,待在地上不敢動彈。津律仿佛中了魔一樣,大口大口吸食著月出的鮮血,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沖入體內,帶走所有的傷痛和不適。今日真的是背到家了,他去牛山上找金牛精打問,卻不想常日里纏著自己的那個女妖竟然跟這金牛精也有瓜葛。
他本不在乎這些事情,大家不過都是玩玩而已。
可那金牛精本看他不順眼,聽他一問那續命傳言登時就怒了,抄起家伙便打。縱使津律借著月出的血精進不少,但那一錘子下來,猝不及防,還是傷在了津律的胳膊上。這一下子便落了下乘。兩人打斗中,金牛精利用在自己地盤上的優勢和結界,屢屢出陰招,下手頗絕情。
津律幾次趁機想跑都被那金牛精攔住糾纏不放。
在打斗中,聽那瘋了般的老牛喊打喊殺的,似乎才漸漸從只言片語中發現,那早已經過世了的女人是這金牛精不能說的痛楚。當年續命一招竟然是出自他妖狐一族,結果那女人受不住妖氣,當場殞命了……他這一提及,新愁舊恨,讓這老牛登時瘋魔起來,生生將津律打成了重傷。
津律在掙扎中最后拼盡全力也傷了那老牛,才得了空隙跑出來。他帶著一身傷痛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月出。他渴望著月出的血,那血可以讓他快速好起來,他需要,需要很多!
津律腦子里一片混亂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嘴下一直咬著月出的胳膊,貪婪的吸著血。月出看著他的樣子,忍痛坐直身子,由于她動了動手臂,津律便下意識粗暴的拉了拉月出的胳膊,往自己方向扯去,手指上的長指甲也深深嵌入了月出的皮膚中。
“嘶……”月出被扯痛,倒抽一口涼氣。
津律挑眼警覺的看向月出,整個眼瞳都變為了紅色。
月出看著他卻是平靜的。天上有云緩緩遮住了月色,可縱使沒有月亮,津律還是看得出月出淡然的神態和越發蒼白如紙的臉色,她就這樣安靜的望著他,定定的,溫柔的,看著他吸著自己的血,神圣安寧。
“其實,你就是為了這血吧?”見他望著自己放慢了動作,月出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留下一片陰影,讓津律看不清她的神色變化。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孤單又無用的人。”月出苦笑,“我連活下去都做不到,還有什么事情能做好呢?可是,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似乎除了抱著婆婆留下的遺命去找讓自己活下去的方式之外,再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翻山越嶺的,我也累了……”
月出抬起眼眸看他,眼中有氤氳之氣,臉上卻笑笑的,“很謝謝你說要幫我想辦法,不管你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