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聽見慧恩大師的抽氣聲,隨后哆嗦著又問了一句,“師兄,你這卦是不是——”
話沒問完,禾幾大師眼神輕飄飄地往他身上一掃,慧恩立即將接下來的質(zhì)疑咽了回去。
他想,若不是顧忌著這一還有個小施主,他只怕是要被師兄直接從經(jīng)算閣扔出去。
兩人顯然是對這個卦象結(jié)果都十分疑惑,上次卦象顯示他們佛門的應(yīng)劫之子確實是在合虛方向,而今日除了被明理帶回來的談墨,悲慈寺似乎并無遠(yuǎn)道而來的香客。
談墨盤腿坐在旁邊的蒲團(tuán)上,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起來非常乖順。
因這一卦,悲慈寺變得有些不同尋常。
從經(jīng)算閣出來后慧恩大師便著令寺里所有的僧人對香客和山下的百姓進(jìn)行一一盤查。
盡管這盤查進(jìn)行的客氣,眾人也十分配合,但這對于悲慈寺來說已經(jīng)是從創(chuàng)寺至今最不尋常的事情。
談墨托著下巴聽外面的小沙彌一個挨著一個的跟香客確認(rèn)的來處,不由得瞇了瞇眼。
“姐姐!”
憫心和尚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就站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只是此刻的依舊沒有現(xiàn)出實體,仍舊是一個只有談墨能進(jìn)見到的器靈。
談墨回頭看他,咧嘴輕笑,“憫心啊,你喜歡這里嗎?”
憫心和尚素來是一個很誠實的人,“喜歡啊!這里很舒服!我最喜歡那口大鐘了!”
憫心所說的那口大鐘便是角樓山掛著那口,好像還是件了不得的法寶,方才從經(jīng)算閣下來的時候正聽見一聲鐘響,聲音悠遠(yuǎn)綿長,帶著渾樸的安寧與肅穆。
談墨眼神閃了閃,蔫壞地歪著頭沖著憫心嘿嘿一笑,“那如果讓你在姐姐和那口大鐘之間選呢?”
憫心漂亮的眉眼皺了皺,他似乎不明白為什么要選擇。
“都喜歡!”
談墨噗的一聲笑出來,胳膊撐住下巴一臉好奇又認(rèn)真的問,“如果只能選一個呢?”
“那,那我……”
憫心又恢復(fù)成小時候的樣子,嘴巴微微嘟著,黑黢黢的眸子水光粼粼,看上去被逼得有幾分無辜和可憐。
“談施主,我們主持有請!”
外面一個小沙彌打斷了憫心的糾結(jié),最終談墨也沒能從他口中聽到答案。
讓憫心回了天神珠,談墨跟著小沙米走出了廂房。
她有心想問今日為何不是明理和尚來找她,不過如今寺里亂成這樣,他應(yīng)該是在忙得抽不開身了,悻悻地閉上嘴。
只是她沒走一會兒忽然聽到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個不要臉的老禿驢!比從前更無恥了!怎么著,現(xiàn)如今都能干出誘拐別人家弟子的事情啊?你自己臉上長滿了褶子,就派個年輕的小禿驢到我合虛山下以色惑人?老子打了盹兒你們就把人給我?guī)У胶莵砹耍俊?
然后是慧恩大師無奈的聲音,“相施主還請口下留情。我悲慈寺只是有一些事情需要談施主協(xié)助,并無搶奪合虛弟子的意思。”
“哈!如果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你確定不會跟我強?”
慧恩大師似乎停頓了一下,半晌后才道,“若真是如此,悲慈寺定會與貴派好生協(xié)商,斷不會做出強搶他人弟子之事。”
“協(xié)商?我最討厭你們這些老禿驢一天阿彌陀佛,說話云山霧繞,冠冕堂皇的德行。什么協(xié)商,還不是一個意思?老子沒什么耐心,也不想在這里和你們這群老禿驢打,你把人給我好生生地交出來讓我?guī)ё撸傺a償我五千份悲慈寺的素齋飯,這事兒咱就算了。”
談墨,“……”
千里迢迢過來跟別人談個條件,就要素齋飯?這可不像他的風(fēng)格!難不成這里的素齋飯有什么名堂不成?
談墨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屋子里的兩人自然也能感覺到她。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