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小經桶已經快哭出來了,“能不能不走啊?或者,或者,你能帶我們出去么?”
談墨一愣。
中間的小經桶突然哼出聲,“求她有什么用!要走快走!”
談墨起身,看著這空蕩蕩的小空間,還有這三只小經桶,渾然不在意地轉身就朝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淡金色小門走,背對著它們揮揮手。
“沒良心!沒心!”
“嗚嗚嗚,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嗚哇~又只剩下我們三個了!”
差一步就要跨出門的時候,談墨嘖了一聲,摩擦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刀。
“喂!她干嘛!她要做什么!”外間斗虎的和尚豁然站起身。
為首的大和尚睜開眼睛,本是古井無波的眼神,看見里面的動作,一晃神就不見了蹤影。
“住手!”威嚴莊重的聲音炸的談墨腦仁一疼。
但這也沒能阻止她手里的動作。
她提著刀,另一只手已經伸到掛經桶的小鉤子上,輕聲問,“你們愿意跟我走么?”
這三只器靈能修煉至今不容易,它們要是真不愿意跟她走,她也不打算多管閑事,但若是它們想跟她走……
“小娃娃!那是我佛門圣物,不可褻瀆。”
談墨就跟耳背似的,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三只小東西,又問了一遍,“你們愿意跟我走么?”
三個小經桶瑟縮地晃了一下。
它們在這里已經不知道多少歲月,是師父讓它們留在這里渡有緣人的,可是,可是這里太寂寞了……
經年累月只有他們三個,知其所始,不知所終。
“可、可以么?”
右邊的小經桶帶著希冀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們、我們會很乖的。”
談墨眼神閃了兩下,忍著身的劇痛伸手。
她每伸前一寸,身上的每一寸都咯咯作響,碎骨削肉。
“住手!”
“阿彌陀佛!這丫頭是不要命了!別亂來,大師兄真的會生氣的!”
“孽緣啊孽緣!”
“事由因果,此番何必!”
談墨忍著劇痛摘下第一個小經桶的時候,手指上已經只剩下節節白骨。
抿著唇將小經桶掛在另一只手上,才將手伸向第二只上。
小空間里的梵音響起,談墨的識海里像是扎了千萬根細針,她指尖顫動,牙齒被她咬的咔吱作響。
“姐姐,我們、我們可以不出去的。”
“你走吧,我們不想出去了,你趕緊把它帶上滾。”
剩下的兩只小經桶帶著哭腔開始閃躲。
談墨沉默不語執著地再次伸手。
外面十幾個和尚真急了。
“快放開!這是作死呀!”一開始就抱虎的和尚一把揪住虎頸上的鬃毛,緊張的差點把毛揪下來,平日里威風凜凜的大老虎這會兒委屈巴巴地瞪著虎眼。
談墨將第二個小經桶掛到胳膊上的時候,那只手已經被金光消融,只剩下光禿禿的一節小胳膊。
剩下的一直小經桶來回搖擺著,既想要掙扎著讓談墨放棄,又糾結著自己的兩個小伙伴,若是它們都出去了,只剩下自己一個……
談墨身上一陣酸麻,識海刺痛到眼前發黑,她憑著直覺繼續向前。
她自己沒注意到,外面的人卻看得身心驚膽戰。
此刻的談墨身上已經已經有縷縷金光泄出,像是一個精致的器皿被震出裂痕。
“她要是再繼續,只怕肉身就要撐不住要裂開了。”
“可惜了,這孩子今天恐是要隕在里面了。”
“是她自己選的,自不量力。”
“那三只傳經筒是自上古傳下來的,本身自帶著佛力和功德,豈是她這個小修士可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