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人皮的氣球,被人一針扎破,堆萎在地上。
這一次,所有人的眼中不再是驚艷和羨慕,而是驚恐和畏懼。
他竟是幾招之內,將所有人同門拍廢了!
“尤冕!大膽逆徒,你到底意欲何為!”
尤冕將刀重新抱回懷中,道,“這場還是我贏了對么?有人愿意替魚蓮應戰么?”
他問的云淡風輕,卻讓人覺得從腳底蔓延出深深的惡寒。
“你到底想做什么!魚蓮是你師父!”
尤冕,“哦。那你能幫我聯系一下我師父,讓她回來參加這次的比試么?我等了很多年!”
談墨覺得尤冕瘋了。
半晌后,掌門收回了自己的傳訊玉鈴,道,“你師父暫時聯系不上,尤冕,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說出來,本掌門定然能替你做個決斷!”
尤冕轉向他,“那你能讓她把從尤家偷來的天神珠還給我么?”
談墨一怔。
天神珠?
小和尚么?
不止她不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懂,那位掌門不知為何眼神有些閃爍,道,“那是什么?你憑什么說天神珠是你家的東西,又為何說魚蓮偷了她?”
尤冕揚唇笑了下,“天神珠啊,只是個珠子罷了,但對我尤家卻很重要,所以她必須還給我!至于為什么說偷么……呵呵,你們問問她自己不就好了?”
談墨自稱為刀靈起,從沒真正在尤冕手中出鞘。
這種出鞘不是簡單地將刀從刀鞘中拔出來,而是每一分,每一寸都帶著主人的靈力和意念,將靈器本身的全部力量激發出來。
待到完全出鞘,便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尤冕不是老了忘記魚蓮死了,他是故意的!
故意提起魚蓮,故意逼問,沒人能交出魚蓮,那么所有人就都下地獄。
談墨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鮮紅的血熱給冰涼的的刀身帶來溫度,刀刃穿破一道道功法,一層層屏障砍斷骨骼的聲音讓她戰栗。
這是刀靈的本能,是孤眠的本能。
渴望戰斗,渴望殺戮,這是每一件攻擊性法器的必然的本能。
談墨被著尤冕心中毀天滅地的恨意裹挾,刀身不再受控。
尤冕用她親自教給他的刀法,用她殺了無數的修士,有元嬰期的前輩,又筑基期的后生。
他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因為他本來就瞎!
他那一雙眼睛本來就是恨意鑄造的!
談墨在他識海里勸阻。
第一次,尤冕單方面切斷了和她的聯系。
識海不再共用,她聽到不他的聲音也窺測不到他的想法了。
尤冕似乎也不再需要她的提示……
當比試的場地被血色染成腥紅,天上的雨絲落下,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高臺上,睥睨眾生。
談墨聽見他呵呵的笑聲,“屠我尤氏,毀我宗祠,辱我神明,他們都沒了,你們……憑什么還活在這世上!天神珠你們不還給我,我會自己找,將這天下一寸寸翻過來,我總能找到的!”
雨滴落在地上和鮮血融匯,慢慢流入附近的江海。
尤冕再也沒打開過識海,再沒跟談墨說過一句話。
幾大門派被他一息全滅,談墨竟是不知道他何時已經晉升化神。
化神期的修士……
談墨從沒見過,可她來不及敬仰,就被身上一條條的人命壓得喘不過氣了。
孤眠,不再是至寶,成了世間兇器。
談墨的意識越來越混沌,她依稀記得自己原本不是刀靈,她原本應該在什么地方養傷修煉的,是哪里呢?
想不起來了,好餓啊,想吃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