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鬼打擾了,我們不配!
貼上符紙,談墨將那只因著那幅畫陰魂不散的惡鬼夾出來,他牢牢試試地坐在魂瓶的瓶蓋上,雙手攥成拳頭狀,死死地盯著地上昏迷不醒,臉色蠟黃的男人,暴躁地談墨都快摁不住他了,“就是這個孫子!搶我家的寶貝!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談墨冷嗤,“你讓他看見你都是癡心妄想,你憑什么說你要打死他?”
“他看不見我……你能幫我是不是?你幫幫我吧?我們一家不能因為這么個東西死絕嘍!”
談墨斜睨他一眼,“這個我可幫不上你!是殺是剮,在你死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蓋棺定論,就算你想開棺,那也得問問棺材蓋同不同意。”
她說的棺材蓋是鬼話里的黑話,指的是那位神鬼莫測的閻君。
可惜不管是做鬼還是做人,談墨都是一直小蝦米,無緣得見這么大的人物來的!
“那我家的畫呢?畫總能還給我吧?”
談墨瞇眼看他,“你倒是個狠的,死了都放不下那東西!可以啊,等我哪來燒給你!”
“那是我的東西!”
“在天衍界還有什么東西是注定屬于誰的?連媳婦孩子都不一定是你的,更何況是一幅畫?也就是你喜歡那破鞋一樣的邪畫!”
談墨剛說完這話,佛祖背后忽然刮起了一陣冷風,吹得談墨額前符紙嘩啦啦飄蕩,險些被掀下來!
“啊,找到了!”
談墨眼珠子咕嚕嚕轉(zhuǎn)了一圈,阿大不用她說,伸手一撈,就將一幅卷起的畫軸從佛祖背后的空心圓洞中取了出來。
“就長這樣啊!”
畫卷落到談墨手里,那兇魂自然也能看到,當即伸手要搶,談墨一腳踹過去,“老實點!”
兇鬼當即收回鬼爪,繞著談墨飄蕩,“這是我的東西,你就給我吧!雖然我沒能修煉,但是好歹拿著它我也能有顏面見家里的列祖列宗!”
“你就因為這個遲遲不愿意離去?”
“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東西,不能丟!”
竟然還是個重孝的鬼?談墨挑眉,手指輕輕彈了談手上的畫軸。
“行叭,既然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便全了你的——”
“不行!”
談墨話還沒說完,手里的話突然爆出一聲粗沉的男音,凌冽而氣惱,“什么他家的,孤的東西什么時候變成了別人的?此人是誰?”
這下變成對簿公堂了!
兇魂盯著那話,疑惑地問,“說話的是誰?”
“就是這幅畫啊!”
“它……它……”
談墨覺得這事兒可能一時半刻掰扯不清楚,索性給阿大打了個手勢,幾人在破廟里席地而坐。
乾坤袋里的小食中還有瓜子花生,談墨拿出來給阿大和方時都分了些,咔咔開始嗑,然后聚精會神地聽兩人掰扯。
“你這人怎得如此厚顏無恥,什么叫孤是你的?你還慫恿那瘋丫頭燒了孤?真是豈有此了!”
“你……你是……”
“孤還沒問你,誰給你的膽子對孤提問?那個瘋丫頭么!”
談墨一個瓜子皮砸道畫卷上,“有事說事,別隨便攀咬!”
方時捏著花生一顆顆地剝,眼睛仍舊盯著養(yǎng)魂木,談墨沒管他,只對著另一邊的一人兩魂開始實時轉(zhuǎn)述。
原來這幅畫一開始也不是什么法寶名作,不過是這位太子殿下閑來無事,隨手畫下的旖旎之作,只是畫的太多傳神,里面的娉婷少女,香艷夫人都仿若活了般,一顰一笑都栩栩如生,勾人心魄,他自己便收藏了起來。
后來國戰(zhàn)失利,皇帝帶著兒孫大臣們遷都,這幅畫被太子殿下身邊伺候的太監(jiān)悄悄偷出去賣了大價錢,從此逃之夭夭。
太子殿下苦尋無果,只當此畫已經(jīng)在戰(zhàn)火里